缓缓开口道:“其实你看了也无妨,这是兰青和绿荫放在我房内的书。”
“原来如此。”林思慎一挑眉,心中却在暗笑,沈顷婠这话倒像是掩耳盗铃。
沈顷婠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丝端倪,只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只是缓缓顿下身子,将木盒自书架上取了出来。
她抱着木盒面色不改的回身看着林思慎,启唇道:“林公子若有兴趣,可在此随意翻阅。”
林思慎垂头拱手谢道:“多谢郡主。”
沈顷婠匆匆回来,抱着那木盒便又离去了,林思慎眼看着她消失在书房内,突然有些忍不住噗呲一声,轻笑出了声。
没想到啊,表面上看起来如此正经的郡主大人,私下却会看这等深闺之中小女子才会看的杂书。
想起她刚刚那副清清冷冷一本正经的模样,心中却在担忧林思慎发现她的小秘密,这才匆匆赶来将木盒取走,林思慎竟是莫名的觉着她有几分可爱有趣。
沈顷婠的脸色不太好,她走出庭院后正巧碰上了端着茶水的兰青。
兰青一脸欢喜的唤了她一声,她却沉着脸将木盒递给了兰青,眉头紧蹙道:“这些书为何还在我书房内,不是让你取走了吗?”
兰青接过木盒有些悻悻道:“我我忘了,我还未曾看呢。”
说完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眨了眨眼问道:“郡主,您上回不是看了一日吗,您觉得这些书如何?”
沈顷婠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道羞恼,她冷哼一声道:“此等书籍若要评语,也不过四字,不知所谓。”
说完便冷然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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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府住了一夜后,林思慎第二日便独自早早回了将军府,沈顷婠则是要在王府在留在半日。
昨日生病告假了一日,今日她需去兵部述职,天光才亮的时候,林思慎便取了官服换上。
兵部郎中在朝中是正五品官员,官服是浅绯色。
在墨竹的服侍下,林思慎将官服换在身上,头上顶着官帽,腰间系着黑色的腰带,瞧上去倒有那么几分意气风发的模样。
墨竹踮起脚尖替她理着衣领,微蹙着眉头有些担忧道:“在兵部时,公子可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
林思慎面上噙着一丝浅笑,她看上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忧,轻笑道:\这你大可放心,兵部有不少人是父亲以前的部下,他们不敢为难我。\
四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上朝,所以林思慎不必去皇宫,只需去兵部述职便好。
头一天上任,林思慎在兵部并未做什么,只是熟悉了一些同僚了解了自己职务,无事便可自行回府。
回府的路上林思慎正巧经过了云记胭脂铺,门前围拢着不少领着丫鬟的小姐们,正兴奋雀跃的不知在谈论着什么,看上去云鎏经营的胭脂铺生意倒是不错。
林思慎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打算离开,可站在胭脂铺门口云鎏的贴身丫鬟桃红却眼尖的瞥见了她,当即面露喜色,撇开了那些小姐们,径直走向了林思慎。
林思慎垂下眸子加快了步子,可桃红并不打算让她走,一直小跑着跟在林思慎身后,还大声唤了好几声林公子。
不得已,林思慎只得停下来,她回身看着桃红轻笑一声道:“好久不见啊,桃红姑娘。”
桃红上下打量了她两眼,而后欣喜道:“林公子这穿的可是官服?”
林思慎负手而立,面上噙着一丝浅笑,她微微点了点头道:“嗯,今日才去兵部述职。”
桃红抿了抿唇盯着她看了半晌后,笑着问道:“既是正巧路过,林公子何不去店里看看小姐呢?”
林思慎并不打算再见云鎏,便轻声婉拒道:“郡主还在府内等着,我恐怕不能在此久留。”
“林公子”桃红唤了她一声,而后有些欲言又止道:“小姐她这两日病了,公子难道就不能抽出些时间,去瞧瞧她吗?”
林思慎眉头微微一蹙,低声问道:“怎会病了,可是铺子生意太好,以至过于操劳?”
桃红轻叹了口气,看着林思慎的眼神仿佛透着一丝埋怨:“还不是小姐当初为了给公子赶制喜服,忙了整整七日,每日就歇息那么两个时辰,饭也不好好吃。好不容易把喜服赶出来,人却是累倒了。”
眼看着林思慎似乎很是犹豫,桃红跺了跺脚,满脸失望道:“就去瞧瞧也不行么?就算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林公子也不至如此绝情吧。”
听闻云鎏是替自己赶制嫁衣这才累病,林思慎到底还是没能狠下心来,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挥袖道:“也罢,那就劳烦桃红姑娘领我去看看云鎏。”
桃红面上一喜,急忙给林思慎领路:“那林公子随我来。”
因门前的人太多,桃红只得领着林思慎绕到门后进入,经过厅堂后的侧门时,林思慎看着厅堂内挤满了不少客人,便忍不住开口问道:“胭脂铺的生意似乎很好?”
桃红一脸骄傲的笑道:“是啊,开铺之后小姐研制出了一款新胭脂,一开始没人来买,小姐四处奔波亏本送给了不少贵家小姐试用。后来许多人闻讯前来采买,就连尚书府的小姐都在用,小姐请了两个伙计都忙不过来。这胭脂京城唯有我们云记在卖,这些日子已经卖断货了,今日来的这些小姐们都是来给订金的,就这几日收的订金恐怕我们得再忙一个月才能赶出来。”
林思慎闻言愣了愣,她倒没想到云鎏还真有做生意的天分,短短这么一段日子就将生意做的这么红火。
跟随着桃红来到了铺子的阁楼,桃红敲了敲一间房门,欣喜的唤了一声:“小姐,你快出来瞧瞧谁来了。”
门内过了好一会,才响起云鎏的声音,疲倦而无力:“桃红,我不是与你说了吗,我今日谁也不见。”
桃红嘻嘻一笑,回头看了林思慎一眼,而后笑着道:“这个人呐,小姐您一定想见。”
话音一落,紧闭的房门被拉开了,云鎏站在门后抬眸看来:“是”
口中的话还未说完,她便看到了桃红身后的林思慎,她怔了怔苍白清减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震惊。
林思慎思忖着上前一步,目光落在云鎏全无血色的面容上,而后抿了抿唇轻声唤了一句:“云鎏。”
“啪。”
她才叫了云鎏的名字,云鎏就脸色一变匆忙将门关上了,而后屋内传来她有些急促的声音:“林公子请稍等片刻。”说完后,她还不忘叮嘱桃红:“桃红,快去替林公子泡一壶碧螺春。”
林思慎站在门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疑惑的偏头看着桃红。
桃红似乎并不意外云鎏的举动,只是捂唇低声笑了笑,转身往楼下走去:“劳烦林公子等上一会,我这去给林公子泡茶。”
林思慎叹了口气靠在房间对面的窗边,她侧耳听着屋内细微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
也许她根本就不该再来,对云鎏来说不见她才是最好的,想到这林思慎站直身子抬步就要往楼下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意料到林思慎打算离开了,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拉开了。
换了一身衣裳的云鎏垂眸站在门边,苍白的面容上涂抹着一层淡淡的胭脂,看上去虽娇媚清丽,却也衬的她神色更加病态憔悴。
原来她刚刚那么慌乱,只是因不想让林思慎看到她那般疲惫不堪的模样,所以这才换上一身红衣涂上胭脂。
云鎏低垂着眉头,她咬着略显苍白的唇瓣,轻声道:“林公子久等了。”
林思慎偏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