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拥着她,朝屋内走去。
泪西拢了拢袖口:“不用担心,莫姑娘为我准备的这衣裳,暖和得很。不过少凌哥哥,楚大哥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她安慰过自己很多次,都觉得楚弈应该不会有事。
可是,又反复不断地担忧着
直到看到柯少凌沉默了一会,以坚定的神情告诉她:“他不会有事的,即使有事,少凌哥哥也会帮他!”
她的心才渐渐落下,薄薄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放松的笑意。
子时。
夜深人静,山平峰顶的人们都已经歇息了。
山顶只有风吹动光秃秃的树枝沙沙作响的声音。
地上是层层厚厚的枯叶,叶子漫天飞舞。
他的脚步踏在枯叶之上,每一步稳而急促,却没有一点声音。
暖阁里,两盏橘红的灯挂在墙壁上。
神秘的黑衣,宽大的袍子,无情的面具,一只干枯若柴的手正拿着一只汤匙,缓缓地舀动着白瓷碗里的粥。
粥,冒着白色的雾气,也冒着淡淡的药味
当门轻扣三声,他的头猛然抬了起来,利若寒剑的眸子从面具下刺了过去。
柯少凌进了屋,将外面的寒气也带入了暖阁。
“少凌见过谷主。”他的动作和声音都显得恭卑有礼。
“呵呵,贤侄这两日辛苦了!”五峰谷主低低笑着,示意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泪西姑娘也受委屈了。”
亏他还敢提泪西!柯少凌神情冷漠,只有当提到泪西之时,才从眼中迸出一丝寒意:“少凌不明白谷主为何要抓走泪西,她根本就是无辜的!”
“呵呵,本尊明白贤侄对泪西姑娘的关心,只是你要明白,邪君对她的关心并不亚于你。将泪西姑娘抓过来,不正好一举两得吗?”
“什么意思?”
“贤侄这么聪明,怎会不明白?”五峰谷主慢慢将白瓷碗推到一旁“现在泪西姑娘在你手里,邪君在本尊手中,这样不是很好吗?”
柯少凌眸光灰暗:“我以为谷主若想要挟邪君,听命于己,大可不必这样做的。我对泪西姑娘是有情,但却不愿用这样的方法与邪君竞争。”
五峰谷主口气陡冷:“贤侄也别忘记了,你可是五峰谷的少主,你身上还担负着皇上亲自下诏的使命。”
“少凌一刻也不敢忘记!”
“没忘记就好,所以,现在这情况不是最好的么?姓楚的再聪明再有本事,如今也只能乖乖听我的。呵呵”他轻敲着桌子,每一敲都带着奇异的响声,如敲进心里“贤侄啊,你别忘记了,与公与私你跟邪君都是敌人。尤其你叔父死后,四诏之王都该血债血偿!”
提到唯一的叔父,柯少凌的神情染上丝丝沉痛。
“谷主,如今谷外状况如何?”
五峰谷主道:“你以为我为何要这样大费周章困住邪君?告诉你,暴君殇烈掉入山崖不但没死,听说身上的诅咒还被人化解了开来。”
柯少凌吃惊地睁眼,猛然握拳:“我们的组织不是已经重新布局了吗?为何还能让暴君重现于世?”
“没错!茶溪镇的确已布下许多我们的人马,本想在那将四诏之王一举歼灭,不料茶溪镇也在一天之内,布满四诏的官兵,且暴君在崖底为人所救,恶君暗中回宫幸好,老天的安排实在巧妙,邪君却被静然带了回来。你说,本尊能不将邪君好好利用一番么?”五峰谷主咬着牙说得阴沉。
“不知谷主又有何计划?
五峰谷主瞥他一眼:“贤侄不用着急,计划本尊正在安排,至于邪君嘛贤侄很快会见到的。呵呵”
人,其实是感觉动物。
没有设身处地站在某个角度的时候,是体会不到别人的感受的。
当楚弈被铁链锁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声一声,只听到自己血液滴在地面声音的时候,他终于清楚地了解到——一个人明明面临着死亡,却又拼命想活着的渴望。
他以为五峰谷主不会轻易杀了自己,没错,他是没有要杀他,只让他失去了武功。
但是,原本疼痛的伤口,逐渐恢复了知觉,鲜血不断往下滴落的时候,那极其细微的声音也变成了风声中的鹤唳。
因为,他其实并不想死。
一个人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想要去做,却还没做,他怎么可能想去死呢?
可是,他真担心就在这样一个阴风阵阵的密室中,自己就要因鲜血流尽而亡。
闭上眼睛,用内功里的心法调节气息,该死的,一点用都没有
他只能静静地,静静地闭着眼睛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惟恐多耗费了一丝气力。
他只想活着,还想出去再见到那个女人,自己嘲讽了十几年,不屑一顾的女人,在这样的时刻,想念的最多的竟然就是她。
当然,有这样一个单独的,冷静的环境,他一直在好好回顾自己的生命,可是除了思念父母,几个妹妹,他最最挂念的却只是她。
原来,在那个小小的身影摇摆着路过清澈明净的小溪旁,打扰了他的寐袭之时,他们的缘分便已绑定。
原来,那个有着一对淡淡眉毛,眼皮微微浮肿,全身戴丧还叫自己“姐姐”的丑丫头,就是自己的命定国妃。
命定国妃——四个字,从来没有如此耀眼动人过,像金光闪闪的阳光,照耀着他的心,让苍白黯然的俊美容颜上,浮现出一抹充满柔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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