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为战乱多年,男丁死伤无数,故而不管是当权者都希望女子早点出嫁,好早日生下儿郎,以免守卫家国侍弄农耕后继无人。
故而之前也有女子多少岁不嫁有罪的说法。
如此一来,这天下百姓确实能快些恢复,但苦的都是女子。
十六岁的姑娘嫁了人,和还没长开就开始生育孩子,谢宜笑想想都觉得心里发毛,更过分的,以前还有十四岁姑娘就嫁人的。
如今经过三十多年经营,人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谢宜笑心想,若是有机会,她定然要办这件事,将姑娘们留到十八岁之后再出嫁。
容辞点头:“确有此事,夫人先前几年病了一场,这两年虽然调养的不错,大夫虽说她如今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谢宜笑十五岁那年病了一场,卧病在床好些日子,险些命都没了,这件事许多人都知道的,对此也表示了解。
不过有些人这心里也担心,若是身体出了问题,不能生育孩子怎么办?
月昭仪听了这话,心里的嫉妒都要冒烟了。
人家这两年不曾有孕,那是夫君关怀,而她多年不曾有孕,那是陛下之前根本就不愿让她们诞下他的子嗣,以保嫡出的尊贵帝位,也怕她们有了孩子,生出什么不该有的野心。
便是陛下如今登位为帝,似乎也不愿意有除了嫡出之外其他的子嗣,觉得有了太子、康王以及永和公主足以,也不知晓她这辈子还能不能有子嗣。
想到这里,月昭仪葱白的手指死死地扣紧袖口,心里暗恨,当真是同人不同命。
若是当初是她妹妹月清霜嫁过去那该多好,或许月家如今已经是太傅府了,而她妹妹也是一品王妃,她在宫中何必这般艰难。
如今她父亲家族不知身在何处,妹妹也早已没了性命。
想到这里,月昭仪又恨这世道不公,为何什么好的都给了这谢家女,而她月家如此凄凉。
“虽然为夫家开枝散叶传承香火重要,但身体也要紧。”皇后看了月昭仪一眼,笑道,“那定王妃早日养好身体,好为李家诞下儿郎。”
皇后虽然赞同谢宜笑和容辞这养好身体的说法,但也是希望定王府早日有子嗣的,如今她不单单是皇后,还是这李氏一族的族长夫人,这事情她也是得看着的。
谢宜笑听了这话,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月昭仪还不甘心,又道:“定王与王妃恩爱是好,可子嗣也是大事,那是万万耽搁不得的。”
皇后侧目看了月昭仪一眼,月昭仪缩了缩脖子,心里有些怕。
谢宜笑道:“子嗣确实是大事,我与夫君也记在心里了,多谢昭仪提醒。”
月昭仪讪讪笑了一下,终于是不吭声了,她如今没有娘家倚靠,自是不敢得罪皇后的,若不然在这宫中哪里有什么安稳的日子过。
接下来这中秋宴一直是安安稳稳的,一直到结束,准备出宫之前,谢宜笑与容辞去跟太上皇辞行。
太上皇道:“你们确实也该早日有个子嗣,如此朕日后也放心了。”
陛下有些执着于定王府的传承,就像是因为昭明太子一直对怀南王府无法狠心下手一般。
二人自然应下,容辞道:“我们努力努力。”
“那就好。”
待出了宫,谢宜笑终于忍不住伸手拧了拧他腰,面色有些还有些发红。
什么叫做努力努力?
这是当着别人能说的话吗?
容辞倒吸了一口凉气,侧头看向她,伸手将她的手握住,拉着她往前走,谢宜笑咬了咬唇,心道回去再与他论道论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就算是要说,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说是不是?
她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定王,定王妃——”
背后有人喊了一声,二人停下来转头看去,却见是怀南王府的沈太妃带着怀南王的两位侧妃从宫门口走了出来。
二人停下脚步。
“沈太妃。”
“叨扰二位了。”沈太妃深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手掌,“我是想问问定王妃,长宁侯府那边可是有顾悠的消息?”
怀南王府的禁卫军被撤走的几天后,怀南王便离开了帝城,去往西凉找顾悠,至今还未归来。
沈太妃也是急了,若不然怎么可能低下头颅与这两人说话,在她心中,这可都是她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