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是钮晏给自己招的助理,因为年纪还小,钮晏嫌她不适合酒桌,这时恰好翟潇的助理也怀孕辞职,他便把陈若派给了她。陈若很适合做助理,心细又体贴,就是不太懂人情世故,有时候会意气用事。翟潇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所以也没在这方面多教她。在翟潇心里,陈若就是天真可爱的一个小女生,所以当刘沁说出陈若这个名字的时候,仿佛一道惊雷炸进翟潇的脑子。“我录音了。”刘沁证据确凿,找出和陈若的通话内容。“您好是陈小姐吗?我是刘沁,就是之前翟潇老师介绍我到钮晏那里面试的,我现在有些事想和翟潇谈谈,请问方不方便让我和她见一面?”“刘小姐,这个我不太方便帮你转告,翟潇姐现在的通告很多,恐怕没办法和你见面。上次帮你给钮哥搭线已经是很善良了,你不能什么都指望翟潇姐吧?”“不是不是,我找她不是为了资源的事,是关于钮晏的,真的很重要的事情找她,您就帮我跟她约个时间吧,拜托你了。”“刘小姐,我刚刚说过了,翟潇姐很忙,之前对你的帮助已经是仁至义尽。钮哥没有看上你,那是翟潇姐也没有办法的事,那为了踏进娱乐圈付出的代价,也没道理让翟潇姐替你买单。我劝你就别折腾了,翟潇姐也会劝你好自为之,不要自不量力的。”“嘟—嘟—嘟……”这熟悉的声音千真万确来自若若,戚沅看了翟潇的脸色,有些明白过来,低声问她:“这个叫陈若的什么都没跟你说?”翟潇仓惶摇头:“她没说,她还看起来很认真的帮我找刘沁的联系方式,说找不到……我还问她知不知道钮晏的感情状况,我、我……我必须要问问她!”戚沅一把按住翟潇的手:“不要打草惊蛇。”然后转向刘沁,“让她自己平静一会儿,你可以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沁咬咬嘴唇,犹豫着说:“那天,翟潇给了我一张钮晏的名片,说可以去找他面试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还让陈若帮我联系了时间。“我去见了钮晏,他收了我的简历,然后问了我些从业经历,就叫我回去,说有需要通知我。之后我就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有一天,他打电话跟我说,叫我去跟几个老板一起吃个饭,我赶紧就去了。饭从中午吃到下午,他也没怎么介绍我,也没管我,我就自己在那里吃饭……“就这样几次,也没见什么结果。有一次他又叫我去,我想前几次都没什么进展,这次就不去了,但是他说什么这次还有几个重要导演,不去就前功尽弃了。我又跑过去,去了发现还有几个女生,也都是刚到不久,说是来迟了就要罚酒。一排不知道是什么的烈酒,每个女生都要喝一排,我看她们都喝了,钮晏也给我眼色叫我快点喝,我只能喝了。“喝了没多久,就意识不太清楚,我看见有人把其中一个女生抱出去,心里有点害怕,就求钮晏一定要护着我,钮晏也答应了。然后……第二天早上醒来,在一个房间里,还有别人在……”见戚沅顿了一下想问什么,刘沁补充:“不是钮晏。”“我赶紧穿好衣服,对方很小心,没有在我身体留下体液。我把那个人晃醒,质问他昨晚发生的事,他嬉皮笑脸,说什么钮晏带来的人真是不懂事,然后说想进娱乐圈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最后又许诺了一堆空头支票,还警告我不要多想。”“我偷偷录音了,也拍了他的照片,还打电话给钮晏质问,钮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我说他昨晚也喝多了,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说对不起我,愿意给我补偿,还劝这种情况在圈子里很正常,让我不要多想,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以后会有回报。”“我离开酒店的时候,还遇到另外一个女生,她跟我一样遭受了这种事情,但是她不是钮晏带来的。我们躲在酒店附近等,又等出来两个女生,都同样遭受侵害,其中有一个跟我一样是钮晏骗来的。我让她给钮晏打电话,得到了一样的说辞。”“我当时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想走法律程序,但是她们中有的想息事宁人,有的犹豫做不了决定,我就说,试着和翟潇联系一下,结果被陈若挡了回来。现在陈若和钮晏的电话我都是打不通的,我只能留了几个女生的联系方式,和朋友商量到底要怎么办。”翟潇机械的听着刘沁说的所有信息,桌子下的腿控制不住的发抖。原来事情,真的像她想象的那么不堪,真的那么糟糕,在她平静生活、岁月静好的时候,是因为他们把肮脏的勾当和冷漠都藏在了门外。戚沅给刘沁留了一个邮箱,让她把收集的证据发到邮箱里,再找律师谈谈情况。翟潇留给她一张卡,让她在最近这段时间不要有太多思想压力,先把自己的生活处理好。刘沁没有拒绝,她收好那张卡,对翟潇说:“我现在对你们还是存疑,即使你们在我面前表现得毫不知情,我也没法真正的相信你们。这张卡我暂时不会用,一来是我有所怀疑,二来是如果你们真的无辜,那应该赔偿我的也不应该是你。”目送刘沁离去,戚沅叹了口气:“这姑娘是个坚强的,你呢,打算怎么办?”翟潇身边所有能联系到的资源都来自钮晏,如果她有所动作,自然绕不开他。翟潇第一反应是求助钟松雨,但是刘沁受到侵害这件事,她不想再让更多人知道,思来想去,廖家清作为知道最多的人,公司也有成熟的法务部,还算是上佳人选。
廖家清很靠谱,没有多问,只听说了是刑事案件咨询,就推荐了一个律师过来,还交代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由他来约见,谈话的时候自己不参与就行。翟潇真心感谢他,在他的掩护下和戚沅一起去见了律师。律师对这些问题见怪不怪,首先讲了一些起诉成功的案例,然后对她们带来的证据做了审查。“看上去是很齐全的。”律师点点头,“受害人有很谨慎小心的意识,但是这种证据在法庭上很容易被对方以技术处理的理由驳斥,所以一向是带有体液的物证更具有说服力。”“现在的证据也很充足,但是以您二位的身份来找我,想必施暴人的身份也不会简单,他们也会找优秀的律师来钻空子,或者用外力扭曲事实。翟潇女士,您的身份特殊,如果此事您牵扯其中,对您之后的演艺生涯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戚沅点头跟她说:“我可以帮你出面处理这件事,而且你跟钮晏关系那么密切,要是他狗急跳墙,你岂不是很危险。不如就假称刘沁主动提告,我是她的朋友,帮她处理这些事宜。”翟潇思索了一会儿,总觉得只有自己置身事外太不道德,戚沅又劝她:“你明哲保身,才能有更多的信息,特别是你身边还有个眼线陈若。”翟潇说自己再考虑考虑,然后让戚沅先回去。廖家清在休息室等她,她出去向他道谢。廖家清没追问什么,看她脸色不太好,便开门出去叫人泡杯咖啡。翟潇问:“怎么不见顺哥。”廖家清说:“我让顺哥休息了,你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团队一个都没带,顺哥跟你那边挺熟的,怕他不小心走漏风声。”他考虑的这样细心,翟潇不知要怎么感谢才好:“真的是很感谢你,帮了我很多忙。我现在整个人都是乱的,脑子里一团浆糊,等这件事完了我再请你吃饭。”廖家清连声说“不急”,见她要走,补充道:“你脸色不好,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身体还是最重要的,有好身体才有精力去处理这些烂摊子。”翟潇本身就在极力控制情绪,被他这么一说,先前在戚沅面前憋住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廖家清怕她难堪装作没看到,送她去电梯的时候拍拍她的头:“没事的,保重。”戚沅在地下车库等她,看她的样子明显是哭过了,叹了口气:“小二啊,我早就跟你说,你做这个行业不能太心软。现在你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该你负的不该你负的责任你也都负了,这么难为自己干嘛呢?”戚沅把她送回了父母那里,翟母还觉得诧异,但见女儿一头扎进自己怀里哭,一下子慌了神。自己这个女儿每天乐呵呵的,很少表现出难过或丧气的情绪,上次哭还是获得奖项的时候回来又哭又笑了一场,这次哭成这样,怎么问也不回答,翟母心疼坏了。翟潇断断续续哭了一会儿,爬起来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