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早上洗澡?”林秋程面色如常,一本正经:“昨晚太热了。”
她接受了这个答案,并且深以为然,点点头,又抬起下巴示意门口的温控板:“是不是空调温度调高了?”林秋程走过去,按了几下,嗯一声,转头走到床尾,又把平板递给她,语调不容置疑:“今天选任务二。”
林云罗坐起来,挪向床尾,还没看到任务,下意识地问为什么。他抱着胳膊,答:“窒息,容易死人。”顿了顿,补充,“或者搞坏脑子,变成白痴。”
任务一:被试a与被试b性交并在被试b高潮时使其窒息一分钟以上;
任务二:被试b在被试a腿部钉入钢钉并保持12小时以上不得脱落。
林云罗很久没有说话,林秋程盯着她看,察觉到她的脊背有些发抖。他问:“怎么了?”她仍旧不开口,又过了片刻,忽而大喘气,抬眼看他,似乎深感挫败:“我在憋气。”他就事论事地提醒:“高潮的时候喘得比平时更厉害。”林云罗抿了抿唇,点头:“我知道。”她点开相关道具说明,看钢钉的尺寸,伸出手指比划。
“只要小心一点,不会伤到骨头,没事。”林秋程又适时地说明,看着她,仿佛他所说的也仅仅是出于利益共同体考量的最实际选择,“钉子不粗,拿出来就没事了;你要是脑子坏了,之后还有那么多天,难道我要……强奸一个傻子?”
林云罗翻个白眼:“那你可以直接把我杀了,自己出去。”话虽如此,她还是选了任务二。锤子和钉子与早饭一起出现在门口的交换室里,她握在手里,别无选择却又觉得后悔,指尖有些细微地发抖。
要是自己特别能憋气就好了,林云罗想着,用力握住锤子,手臂上筋骨凸起。林秋程拍拍她的手:“不要紧张,没事。扶稳了锤,别砸到手。我昨晚没睡好,你弄完了,我去补觉,醒来取掉就没事了。”
她深呼吸,终于动手。钉子破开血肉,慢慢地往里凿,林云罗绷紧胳膊,克制着颤抖,也不想拖长折磨的过程,总算都钉进去了,她垂下手,大口大口地喘气,因为过久的屏息凝神而觉得头晕。然而真正受伤的人却不说疼,尽管说话只剩气声,他俯身亲了亲林云罗的额头,轻轻地安抚:“没事了,辛苦了。”
林云罗抬头看他,忽然觉得,他的眼神和自己想当然的印象里的那种很不一样。她以为说“辛苦了”是客气,但这和她想的不一样,更温柔,更缱绻,她一句“和我客气什么”卡在舌尖没说出来,用绷带在他大腿上裹好,问了句毫无必要的废话:“疼吗?”
“不疼,”林秋程故意说,边说边笑出来,看着她,靠回床上,“其实疼的,但没什么,肯定比你想象的好,你明天可以接着选任务二。”
林云罗不相信,但没反驳,替他拉了拉被角:“先把今天过完再说吧。你先睡。”他握住了她的手,很快又松开,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她愣了愣,想问,看见他闭上的眼睛,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出神,最终默默走开了。
毕竟是将近十厘米的钢钉钉在肉里,说不疼当然是假的。林秋程睡不安稳,却也困极,模糊地知道林云罗轻手轻脚靠近他的床头,将手表拿走了,也知道她吃完午饭,小心翼翼蹲在他面前观察了好一会儿。他睁不开眼,也无力回应,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睁眼的时候,林云罗坐在他对面的沙发椅上,没看他,一手捏着鼻子,一手举着手表,认认真真盯着表盘,腮帮微鼓,脸有些红,在憋气。他一怔,看得呆了,心里蓦地一软,下意识开始数秒,默默数到二十四,林云罗发现了,看着他眨眨眼,拿开手,喘气,喘得不算厉害,看起来练习颇有成效,朝他笑:“哥你醒啦?”
就算他之前多少有些难以启齿的怨气,此时也烟消云散,闭着眼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往说不清楚的云雾里沦陷,轻轻同她说:“你现在练这个做什么……选都选完了。”林云罗看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奇怪神色,一时看不明白,只觉得兼具喜悦和悲伤,令她有些诧异,又怀疑是自己看错,顿了顿,才答:“万一、万一还有下次呢。”
她至今万万想不到,那种混合着悲喜的情绪出于喜欢。连她自己都还不曾想起来要“喜欢”林秋程,尽管这也并不意味着她不爱他。她这大半天总是在憋气,心里总是想,要是能轻轻松松能屏息一分半,当时就有底气反驳他,怎么可能这样就变成傻子,就不用让他这么难受。
林秋程听她的解释,忍不住又笑,摇摇头,一边撑起身下床,单脚蹦去桌边吃东西,一边意味不明地问她:“哪来的下次——下次还想跟谁来啊?”
他还在记仇,就因为她之前那句“要是我能选,选谁也不会选你”,仿佛她真的能选似的。林云罗白他一眼,好像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却又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我是应该想跟你来吗?”她眨眨眼,越想越确定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又不归我选,又没有好处,我应该不想跟你来才对吧?”
林秋程也不指望她能听出什么了,随口换了个角度,说:“要是换了别人,难道会这样让着你,你练什么憋气,不知道自私一点吗?”顿了顿,瞥她一眼,不自禁补充:“人性向来很卑劣的。”这下林云罗更听不懂了。她被林秋程的蛮不讲理的假设绕了进去,也没顾上问他,为什么要在这么倒霉的事情里想下次,只是呆呆地,说:“可是,我再自私,总不能为了自己有选择,就一定要拉着你跟我一起倒霉吧?”
林秋程不说话了。其实林云罗总觉得他哪里不对,怪,但说不出来,想问,也不知道从何问起,顿了顿,说:“要不……明天的任务,哥你来选吧?”林秋程愣了愣,也没想明白她这是什么逻辑下才说出的话:“怎么好端端的,忽然让我选?”
原来他觉得“好端端的”,那没事了,林云罗松了口气,答:“也没什么,我就这么一说。”他又摇头笑笑:“你自己能做选择,不好吗,为什么让给别人?”
“你又不是别人,”林云罗抿唇,顿了顿,想起他说“人性卑劣”,一挑眉,“难道你也是坏人?哥,教育小朋友吓唬一下就得了,不用这么努力地抹黑自己——你要是坏人,就不会让我选了,现在应该在……强奸傻子?”
也许我只是不喜欢傻子,不代表我是好人。林秋程腹诽,没说出口,只是低头笑了笑:“说好了,你来选,一直你选就好了。”
他声音很轻,林云罗忽然意识到,说话这样轻的时候,听话的人再熟悉,也很难分辨语气,不知道他是随口,抑或作出郑重的承诺。
不知林云罗是否察觉了什么,抑或只是单纯觉得要照顾病号,这夜她抱着枕头,刻意缩在床边,和林秋程隔着一段距离。半夜一身闷响,他几乎担心林云罗自己摔了下去,但床垫上的压力没有减轻,还好她只是扔了枕头。
林秋程腿上的钢钉取出之后,敷了药,伤口没流太多血,若非偶尔压到扯到,几乎不觉得疼,他睡得反而比前夜好。早上醒来,林云罗坐在沙发椅上,抱着平板,忧心忡忡地看他,问:“你腿还疼吗?”
那一瞬间他心里想的是,之前依稀觉得她起床一趟,没想到索性不睡了,明明时间还早,难道是因为不抱着他就睡不着?林秋程略过了这个猜测,抬了抬腿,和她说没事了,顿了顿,问:“怎么了,今天也……”
“不是。”林云罗立即打断,还颇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她心里倒是宁可他说还疼,这样再选任务一,似乎也就顺理成章。其实她觉得今天这条不算什么,但不知为何,冥冥中已经预感到林秋程会反对。她一犹豫,心思都写在脸上,林秋程直接伸手:“那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