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他看了她一整夜,闭眼沉睡的时候,她好像依然是那个全然信赖爱恋着他的小洄。

——小洄……

祁桓无声呢喃,低下头去,轻吻她温软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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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神

祁桓再次见到徐恕,是在数日之后。

“是何人如此厉害,竟能伤了祁司卿?”商梨小院的不速之客看着祁桓苍白的脸色,微笑问道。

祁桓神色冷漠,几难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徐恕却置若罔闻,他悠然自得地坐在花树下弈棋,石桌上摆着一局下了一半的棋,黑子被围困屠龙,白子占尽优势。

在徐恕左右手的操纵之下,玉京的形势便如这场棋局,风起云涌,杀机四起,但棋盘上的棋子却浑然不知,谁是真正的幕后之手。

徐恕落下一子,悠悠笑道:“超一品的异士,身躯之强韧就连妖王都无法比拟,但是任何人肉体再强横,心都是一样的柔软脆弱。能真正伤到祁司卿的,也只有我们那位美丽又无情的王姬了吧。”

徐恕转过头,细细打量祁桓,无视对方眼神的冷漠,自顾自地说着:“这一点,你倒是和姜晟一样。她是你的逆鳞,也是你的软肋。强者的弱点不在自身,而在他处,这才是最致命的。”

“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看到的吗?”祁桓冷冷说道,“一个没有弱点的棋子,便会脱离你的掌控。”

徐恕把玩着冰冷圆润的玉石棋子,微笑点头:“不错,但我也有顾虑。棋子的弱点,只能棋手自己知道,若人人都知道,那这颗棋子一样也是废了。”

祁桓眼神一凛:“我说过,不能伤害她。”

院中空气霎时凝滞,而徐恕手中的棋子骤然裂开,像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徐恕挑了下眉,松了手,白玉雕琢的棋子顿时湮灭为粉末,轻轻吹散于风中。

“你的力量,若只用来保护一人,那未免太过可惜。”对祁桓的无礼,徐恕没有恼怒,只是眼中掠过了一抹妖异的绿。

或者说,很少有人在他脸上看到微笑之外的神情。微笑好像是他的面具,遮住了所有真实的情绪。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这个人无心无情,也根本没有多余的情感波动。

“你来这里,应该不只是为了挑衅我。”祁桓说着,语气之中逐客之意非常明显。

徐恕拍了拍手,站起身来,走向祁桓。

“我是来通知你,大势已定。”徐恕的手按上他的肩头,“这局棋,该收官了。”

祁桓的目光望向树下的那盘棋。

黑子是王师,白子,是他的人。

这局棋,徐恕下了十几年,祁桓则是三年前入局,但如今,两人同为操盘之手,扰乱了玉京乃至武朝的风云。

黑子穷途末路,胜负一目了然。

三年前,他在夜宴台上救了帝烨,被调拨入鉴妖司。没有人知道,在天亮之时,一个生来妖瞳的男子找到了他。

男人说:“你乃先天道体,千万人中无一,与我同行,我可助你上青云。”

祁桓问:“我为何信你?”

男人说:“我是徐恕。”

他笑着说出这四个字,好像自信这四字便足以解释一切。

徐恕说,武朝延续一千多年,已近腐朽崩溃,天象有变,天命倾斜,紫微星现,武朝覆灭。

天下大势,破而后立,乱而后治。

但谁才是天命所归,他想赌一局。

“众生平等,这难道不也是你的道之所在吗?”徐恕立于山顶,仰望星穹,笑着看他,“我们本就是同道之人。”

祁桓沉默地看着星空,星河映在他眼中,谁也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徐恕不认为祁桓有理由拒绝他的邀请,而祁桓也如他所料一般,踏上了这艘方舟。

所有人都以为,祁桓是太宰蔡雍的走狗,就连蔡雍也对此深信不疑。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奴隶,如果不依靠他,又如何立于权贵之中?

超一品异士?

呵呵……

上一个超一品异士,已经死在了权贵们的争斗之间了。

对这些站在帝国权力巅峰的人来说,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与世家门阀为敌。他们或许忌惮高襄王,但那是因为他既是英雄,亦是门阀。

而祁桓,奴隶尔。

徐恕亦深以为然。超一品的姜晟不可怕,可怕的是他的号召力,还有所向披靡的烈风营。想要推翻武朝的统治,不能只靠几个人的力量,他一边瓦解武朝内部的防御体系,一边组建起反抗武朝的军事力量,唯有计划周全,才能万无一失。

事到如今,在他面前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了。

那应该是武朝延续一千两百三十九年后的最后一个夜晚,天亮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玉京的傍晚,金乌西坠,点燃了人间万千灯火。

一支支火把骤然亮起,于幽巷宫城之间穿梭,如星河落于人间,映亮了玉京半面天空。

数丈高的宫门本应紧闭,却在此时缓缓拉开,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仿佛是在长鸣示警。

警觉的宫人惊慌失措地张望查探。

“太子!太子!”宫人连滚带爬地跑进了那座奢华的寝宫。

太子瞻衣冠整齐,正坐在古琴前,桌上摊开一卷琴谱,他修长的十指按在弦上,却未发出一声。

宫人的喊声让他侧目看来,神情平静从容,只是鬓边白发似乎又多了几许。

“太子……”宫人拜倒在地,瑟瑟发抖,“发生宫变!士兵包围了宫城!”

太子瞻睫毛颤了一下,喃喃低语:“终于还是来了啊。”

“太子,快、快逃吧……您换上小人的衣服,宫墙处有个暗道可以离开……”

对这个温柔又可怜的太子,宫人们都盼他能逃过一劫。

但太子瞻拒绝了他的好意,微笑着摇了摇头。

“逃不掉的。”他眼中竟有一丝解脱,“等了许久,终于来了。”

他拿起了琴谱,对宫人说道:“你们走吧,我还有一首曲子未弹完。”

宫人讶异地看着他,他却又低下头去,指尖划过琴弦,行云流水般的曲声响起,给这注定不平静的夜添了几分柔情。

这首曲子,是翎音冒险入宫偷看的,名为《九歌》,作者已不可考,据传是千年前宫中的乐师所作。

曲声时而激昂,时而悲怆,若高山巍巍,水流汤汤。

远去的宫人听到了琴音于夜空飘荡,恍惚间好像看到了一只展翅的鸾凤飞过高墙。

太子瞻的目光不在弦上,而在门外,被星火映亮的天空。

他唇角扬起了一丝笑意,终于可以坦然赴死了。

只可惜,翎音没有听到这首曲子。

那只呆呆的雀儿,明明可以拥有广阔的天空,却偏偏要陪他困在这座囚笼之中,在每个煎熬的夜晚,用歌声伴他入眠。

她从不说自己的来处,他也不问。他们之间的话题好像只有曲乐,只是偶尔他失神地看着天空,她才会问一句——你想离开这里吗?

太子瞻回过神来,没有回答想与不想,只说他生来就属于这里。

与她相比,他才是笼中雀,生来就被折断了翅膀,所以他想呵护她的羽翼,看她代自己飞翔。

可她总是不愿离开。

后来他才知道,她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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