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陛下如今的恩宠来看,很快就会有孩子了吧?
一个时辰后,云烟阁告病的慎嫔也得知了这消息。不是她的人查得慢,而是……那个她放在御景轩的眼线传了信来。
琉璃走上了那美人榻旁,“娘娘,有个大事。”
“说。”慎嫔侧卧在美人榻上睁开了眼。
“御景轩的文雪传来了消息,说那喻公公是跟着宜宝林回御景轩的,后面两人入了主殿,主殿的宫人都被赶了出来,就连那馨月也是。”
慎嫔怔了片刻蓦地发笑,“这青天白日的,那两人还真是不知道避讳啊……”
“主子,那要不要现在……”
慎嫔摇了摇头,“不急,还早。如今都知道我与宜宝林不和,先等这阵风头过去。你让文雪接着盯着。”
“是……”领了令,琉璃也去干活了,独留下慎嫔一人在殿内发笑。
她不是不知道她的一时气恼罚了宜安这事,已经引得了陛下的冷落。
陛下年岁也不过二十六,来后宫也算勤,一个月能有十几次。她虽然争不过贤妃的宠,但在这后宫里也算是仅次于贤妃了。
可这半个月,唯一一次来她们云烟阁也是因为看上了宜安。她怎能真的拿她当什么后宫姐妹?
明明就是个下人,明明在上个月,那宜安就配做她殿内的洒扫宫女。没道理就过了几天,她就接受这人成了自己夫君的妾。
还是正六品宝林,和她这从四品的嫔就差了不到两阶。
她知道皇上纳自己就是为了笼络礼部,笼络好她们梁家。她父亲是礼部尚书,长兄也是礼部侍郎。娶了她就等于把整个礼部都收入囊中,那个渴望权力的人怎会放过?这事情她明白了这么些年,但也渐渐地对那人产生了几分真情实意。
结果换来的,是他纳了她宫里的宫女?
道理没有这么讲的,事情也没有这么做的。
她要让那个宜安付出代价,抢自己主子夫君的代价!也要让皇上知道知道,这宫中究竟谁对他是真心的。
如今的被冷落也是暂时的,只要前朝的礼部不倒,她的云烟阁就不会倒。皇上早晚要来。
另一边,御景轩。
“也就是皇后不能有孩子。”
“只能说圣上一日没有收回镇西王的兵权,那皇后娘娘就不能生下皇子。”喻宁用了更确切的说法。
“看样子皇后娘娘已经做出了选择……”
“说不准,谁知道那些主子是怎么想的呢。”
宜安看了眼喻宁,和她十多岁才入宫不同,喻公公应该从小就被净了身。这人的奴性是比她更重的,也是因此,这人对这种奴性的反抗与纠葛也要比她严重。
宜安换了个话题,“那当初贤妃想害皇后,后来是怎么做的呢?皇后可有受罚?”
“后来?”喻宁轻笑了声,“那年冬天,西北军大捷。先帝亲赏了皇后父亲一张大弓,你说那时候的太子能怎么做?”
“所以贤妃只能更讨厌皇后了。”宜安又挑了挑眉,“所以,站在皇后娘娘的角度,讨厌她的贤妃同时也讨厌我,这是直接把我和皇后被迫拉到了一个阵营。还有……我是能生下孩子的……”
宜安知道自己昨日睡前喝了什么,但皇后不知道。
她是可以攀附上皇后这棵大树的。
旁边的喻宁眼神一暗,他深吸口气,“你去坤宁宫多坐坐,皇后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宜安点了点头。“可是何贵嫔,她同样讨厌贤妃,也能生育,她为何不去找皇后?”
“你真当皇后什么人都要?”喻宁笑了笑,“何俪的父亲是中书省通事部的三品大臣,她官家小姐的身份不是那么容易依附别人的。皇后也不会信这人没有自己的私心。何俪和你不一样,你就算有私心但前朝无人。她用起来能放心。”
“更重要的是……何俪的父亲曾在先帝时期,就递过建议削减镇西王军费的折子。虽然这事被先帝按下了这么些年都没提,但让皇后用何俪,她不可能安心的。”
“这样啊……”
宜安明白要怎么做了,就开始和喻宁聊聊往事。“那贤妃抢了韩才人的恩宠,是怎么回事?”
“太子府时,皇后是第一个入府的,第二个就是那韩才人,随后是贤妃。皇上倒也不是有多喜欢韩才人,就是和皇后无甚感情罢了。宫中说贤妃抢了韩才人恩宠也大多是以讹传讹,渐渐地说的人太多自己都信了。”
“那韩才人韩莞,是刑部侍郎之妹。韩家本也是望族,但子侄不肖,只有韩风一人坐上了三品侍郎。这韩莞也是被家里人抬进太子府的。刚入府还算得宠,但不久贤妃就来了,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宜安点了点头,叹道:“万艳同悲。”
喻宁视线也收了回来,此时快到了午时,阳光直射进屋子,女子的脸正好用鼻梁隔绝出了个半明半暗。衬得那鼻梁上的红痣增添了几分邪性。
“眼下还是要固宠,身子不好就用才学。用你一切有的东西吸引住皇上,半年后就是三年大选的日子,若是这半年你不拿出些什么让皇上日思夜想的东西,半年后就轮到你失宠了。”
喻宁是用完全的理智说的这话,可那宜安却笑了笑,这笑格外明艳,也让他格外看不懂。
“喻公公才是要抓紧,我只有这半年可以利用了。公公若是不借此机会登上首领太监之位,这就要去培养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