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城北亲眼看见那个小孩儿是怎么用恶狠狠的表情全力把那把刀刺进周丌的背部的。
周丌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城北的眼神那么惊恐了。
比起周栀南,霁北则更加害怕,那小孩儿是个左撇子,所以刀刺进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左心窝的位置。
他不能判断出一个那么大的小孩儿,能把刀刺进多少厘米,但是利器只要超过五厘米就有可能伤及到心脏。
周霁北因为喜欢医学,因为知道这些,所以他才更加害怕。
长这么大周霁北头一次觉得全身都在抖。
万一……万一……
是所有人都不敢想的那个万一。
千万别放过他们
所有的东西好像在那一刻静止了。
一切的景物迅速地在城南城北眼里退去,最后只剩下那个背对着城南城北的身影。
按着霁北和栀南的孩子也都愣怔在了原地,松开了按着城南城北的手。
城南城北连滚带爬的向着周丌过去。
周丌依旧跪在那里按着身下的人,歪了歪头,似乎是想回头看看,拉抻到了伤口,他轻微的嘶了一声。
被他压在身下的那个年纪大的看不见后面,见场面变得混乱,他有些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见周丌放开了对他的钳制,于是一把便把没来得及反应的周丌掀下去了。
后背落地,原本没拔出的刀,造成了更大的创口,洇出了更多的血迹,在白衬衫上尤为明显。
周丌原本打算去见外公外婆的,特地穿了白衬衫。
跑到一半的城南城北快被吓疯了,甚至脚步犹豫停顿了一下。
因为他们看见周丌被掀开后,没能自主起来。
停顿过后,是更加急迫的脚步。
城南路过,往那个掀开周丌的大孩子肚子上狠狠踹了好几脚。
显然已经失去理智,因为他们做专门的腿部力量的训练,所以以往不管是教练还是周丌,在非遭遇生命安全威胁的时候,是不允许他们踹这种重要位置的。
周霁北一个滑跪,上前察看周亓的伤势,把周丌扶了起来。
周丌本能的想动,被霁北按住,不许他乱动,以免再次移动刀的位置,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匆匆赶来的周彧和于清嘉,看到场面一片狼藉。
略过那些不认识的孩子。
略过鼻青脸肿的城南城北兄弟俩。
霁北和栀南全都鼻涕眼泪流了满脸,目光担忧的看着那个靠在霁北身上的人。
周丌疼的脸发白,竟然还笑着说霁北和栀南。
“你们别哭了,哭的难看死了。”
不同于以往说话时的轻声细语,这次周丌的声音因为疼痛,轻的如同落地的轻羽。
霁北让周丌不要说话,尽量保持呼吸平稳规律。
周栀南则是看了一眼后退的那些人,一脸的泪水和凶狠,要去叫人。
老宅那么多下人,他们这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一个人都没出现,这明显不正常。
没人过来,他哥该怎么办啊?刚刚叫的医生叫哪儿去了?
周栀南想到这些更加绝望。
而周彧则有那么一瞬间没有意识到,那个靠在霁北身上的人会是周丌。
周丌一向讲究仪态,又有点龟毛的洁癖,既不会坐在地上,也不会以那么奇怪的姿势靠在霁北身上。
所以当周彧意识到那个身上插了把刀,蜷缩在那的人是他儿子时,周彧的心情可想而知。
周彧觉得他呼进去的空气好像都是凉的,快步走过去,看了一眼蜷缩在霁北身上的周丌。
城南城北好像终于看到了救星,眼泪更是一连串的落下来,喊了一句爸妈!
于清嘉心也好像沉到了水里,冰凉冰凉的。
于清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周丌的状态看上去倒还好,除了因为失血脸有点白。
周彧看着他只觉得,明明没入后背的刀怎么会在阳光下如此刺眼。
周丌坚持不住,妥协的把头搭在霁北的胳膊上,看了一眼周彧,声音虚弱地喊了一句,爸!
周彧当初亲手从护士手里接过来的,当初不到他一个手臂长的小婴儿。
长成了如今的干干净净的少年,背后插着尖刀面色苍白的喊他爸爸。
周彧心情乱七八糟,觉得那把刀不是插在了周丌身上,而是插在了他心上。
丌从陵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
看见来电的是周彧还感到有些奇怪。
因为周丌回家,周彧罕见的休息,按理来说他们一家人应该都在老宅,这个时间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呢?
周彧匆匆忙忙的,没时间给丌从陵解释。
丌从陵只听见救护车的警笛声,和周彧急促的话,一点都没有往常尽在掌握的那份冷静。
“从陵,来华京医院,要快,小π被捅了一下。”
被挂断电话的丌从陵大脑一片空白,回过神来,身体顿时一软。
今天的会议十分重要,丌从陵的弟弟丌从槿和商禅都在。
连忙问,出什么事儿了?
丌从陵说话声音都在颤抖哽咽。
“小π,从槿,快!去医院。”
二人一听情况不好,立马带着丌从陵赶往医院。
丌从陵公司这边离华京医院比老宅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