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好,等过几天她身体再好些,就与她直说了,左右她要嫁给显国公,这事瞒不住,婚期又将近,不如就先告知了,让她自己有准备。

可是不等周氏去告诉雪浓,温德毓有了麻烦,原来这两天沈宴秋就在查朝官的政绩,头一个就查到了温德毓头上,那架势是动真格,周氏的哥哥周绥远这边实在兜不住了,怕惹火烧身,竟就不愿再帮忙周旋。

温德毓急得如灶上蚂蚁,先在家中大骂周绥远数遍,周氏就是气也无奈,有心要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温德毓再去了显国公府,想着毕竟要成亲家,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可显国公一听他上门,愣是装病了不愿见。

温德毓想来想去,才想到雪浓头上,与周氏道,“我一个从五品的闲官,怎么也不值当首辅大人拿我开刀,怕是他记恨我把雪浓转手嫁给了显国公,公报私仇呢!”

周氏心里没个底,她一个内宅妇人,再厉害,也不能把手伸到朝堂上,温德毓说什么,她也只能听着,只是道,“若真如老爷所说,那为何老爷两次试探,他都不吭声,等到雪浓这边亲事说定,却要发难,这也说不过去。”

温德毓哼了声,“送上门了他不愿要,正经不给了,他又记恨,都说他厉害,原来厉害在这里,不就是瞧不上咱们宣平侯府,不想跟咱们家成亲戚,又惦记着雪浓,这是既要雪浓,咱们家还不能跟他沾边呢!”

但凡宣平侯府有祖辈的威信,就是沈宴秋也得礼让三分。

周氏当即会意,“这也好办,咱们给他递了帖子,只请他一人来府上,他若是真想要雪浓,就在咱们府上悄悄给雪浓开了脸也没所谓,府里也不是养不起她,以后就当给他养了个小的,只要他乐意,哪天来都成,日子长了,自也会念及咱们的好,还怕他会动老爷的官位吗?”

温德毓经这一说,觉得能行,又想着那显国公遇事帮不上忙,不能白把雪浓嫁给他。

当下遣人去显国公府,只拿家中姑娘病重为由,拒了这门亲。

因朝堂上的事,都清楚温德毓这官难保住,谁家也不愿结交一个没有前景的家族,温德毓这边一递话,显国公府隔天就另抬了人入府,一切倒像是早安排好的。

转头显国公府又差人上门,把抬来的几箱彩礼又抬回府去。

气的温德毓又将显国公府上上下下咒骂了一通,这回真是死心塌地指望着雪浓能笼络住沈宴秋。

在邀沈宴秋之前,夫妇俩合计,那梨安苑终归太偏僻,秋冬时难照到阳光,以前也只是周氏不喜雪浓,才挑了那院子给雪浓住,图的就是个眼不见为净,现下不同了,既然要让沈宴秋如意,这院子头一个就得换。

宣平侯府除正院外就属空色堂和听枫馆最大了,院子坐势极好,冬暖夏凉,空色堂现今是温子麟的居处,听枫馆倒还空着,是给温云珠留的,只是温云珠从小就养在周氏身边,大了些才让她住进正院的东厢房,再要把她腾去听枫馆,温云珠好热闹,却不愿意一个人呆在空落落的院子里。

这么着,那听枫馆才一直空着,照周氏的想法,这院子还是温云珠的,姑娘和母亲再亲,以后嫁人了,再回娘家,就不方便再住正院。

现在温云珠还没出嫁,听枫馆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叫雪浓住进去,再多支些会服侍的下人进去,把里面收拾的温馨些,沈宴秋再能耐也是男人,这男人有几个不爱温柔乡的。

这事终归隐秘,不好与外人知会,只能是心腹来办。

原本侍奉雪浓的也就五人,刘妈妈是雪浓的奶娘,下人们总得敬着,倒也不做活,大丫鬟流月是周氏给的,剩下的三个小丫鬟则是负责洒扫一些的粗活。

周氏便比着温云珠,又将彩秀拨给了雪浓,再添上两个专侍茶水的二等丫鬟,并两个看门的婆子,这才是正经侯府小姐该有的。

雪浓的病还没好全,正院突然拨人来,又要她住进听枫馆里,她当然知道听枫馆是留给谁的,那样的院子她住不起,回头再遭温云珠的恨,又是何苦。

人和院子雪浓都不想要,可是彩秀一改往日对她的冷眼相待,很是热情的跟她解释,她这回病的太重,把周氏夫妇都吓到了,周氏担心这院子太阴冷,她身体受不住,这才要她搬去听枫馆,先把病养好了,她要是再想回梨安苑,周氏也不会不让。

雪浓看着她讨好的嘴脸,心内一阵阵的发沉,这几日她虽没进正院,但也听流月跟她说过,正院的老爷夫人都窝着火,好像显国公没看上府里的姑娘,另挑人娶了。

雪浓猜测着,大抵是她这病晦气了,显国公才没看上吧,依着从前,温德毓和周氏不恼她都算好的,如何又会这般贴心呢。

他们是又在暗中谋划着什么吧。

雪浓自然执拗不过彩秀,这段时日过的艰难,她想着等病好了,就要再努力做绣活,多攒一些钱,等到被他们彻底厌弃,她便开口离府,到外面去了,她开不起秀坊,但她能租住起小院,她能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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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浓搬进听枫馆,温云珠这边自是知晓,跟周氏闹了一阵,也没用。

正是端午节,国子监有假,学生们都回家去了。

宣平侯府开了端午宴,把王昀也叫进府里吃酒,席间温德毓便向王昀一番诉苦,直说自己有心想给沈家递帖子请沈宴秋过府一叙,可是宣平侯府面儿没有王昀大,就怕沈宴秋不来,不若王昀替他去送这帖子。

这是小事,王昀一口答应下来。

下席时,温云珠身边的流云来请王昀。

他们已定过亲,原本温云珠只要安心在府中待嫁即可,眼看着秋闱没几个月,王昀忙于学业,也鲜少过来,这么一算,两人倒有些时日没见。

王昀不是很想见温云珠,那次定亲宴,两人对雪浓咄咄相逼,事后再想起,仍觉有亏,这次来吃酒,也只是碍于情面。

但流云说温云珠有要事相告,王昀看日头正好,才跟着她去了碧波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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