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涛皱皱眉头,“……你到底要听吗?”
“当然要!”
霍文涛于是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我和前女友……给她个代号吧,她姓何。”
“小何?”
“……何女士。”
“……好吧。”
“我与何女士是在大学社团活动时认识的,的确是她对我表白在先……当然,我当时对她也的确有好感。”
“为什么?美貌?智慧?还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感?”
霍文涛渐渐浮现出一股‘真受不了她’的表情,“……很单纯的是因为,她是一个80男生都不会拒绝的对象。”
“哦,漂亮。”桑绮想起来了,她见过何女士,虽然只是远远的轮廓,但是的确漂亮。
“可以这么说。”霍文涛道,“我们交往了半年,期间……我的确享受了这段恋情。所以我表舅所说的,我提到她时会笑,可能的确如此,虽然我本人并没有这个意识……至于交往的过程,则是稀疏平常的约会,吃饭,逛街,看电影……”
“我觉得你会陪女生逛街,这一点儿也不稀疏平常。你不是应该在她购物的时候,讽刺女人都是虚荣的,被消费主义洗脑的笨蛋吗?”
“……哪怕我心里的确这么说,出于绅士风度,我也不会说出来。”
“可我觉得,如果是面对我的话,你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
霍文涛楞了下,瞥了她一眼,“所以,你并不是我的女朋友,不是吗?”
“啊……有道理,请继续!”桑绮挥动受伤的手臂示意他继续,却在接受到他的瞪眼后,乖巧地把手臂放在膝盖上。
“有一次她发烧了,我陪她去医院就诊。吃了退烧药后她不肯回宿舍,说生病了希望我多陪陪她,于是我们就找了一间宾馆……”
“等等,等等等等,这接下来的剧情也是我可以听的吗?这赔偿给得是不是有点儿多?”桑绮的脸都快红了。
霍文涛却笑了,“你在想什么?”
“……想那些,情侣之间……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是并没有。”霍文涛耸耸肩,“别拿那种眼神看我,真的没有。我只是陪了陪她,我几乎是窝在沙发上过的夜。”
“为什么?”桑绮诧异,又小心翼翼道,“你……那方面?”
“好得很!”霍文涛忙不迭道,“我那方面好得很。只是当时她刚发了一场高烧,况且……好吧,我有自己的顾虑,那时的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觉得,一旦迈出那一步,就必须对她负责任……我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
“哇哦!”桑绮情不自禁想鼓掌,又顾忌手臂,只简单拍了几下。
“可她似乎不是这么想的,后来我才知道,她很失望,以为我并不真心喜欢她,才不愿意近她身……女人心真是海底针,不过都无所谓了。后来的剧情你大致也知道了,我的好朋友勾搭她,她便心猿意马。我发现之后选择成全他们,她哭着说我果然不爱她……真是莫名其妙。”
桑绮听着,眨眨眼,“那……你爱过她吗?”
霍文涛的脸上居然是鲜有的认真,“当然。我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但也仅仅是当时了。”
桑绮听得很入迷,入迷到车子停在了家门口也没察觉。
霍文涛拿了把伞给她,“怎么样,对赔偿金还满意吗?”
桑绮点点头,开了车门准备下车之际,听见霍文涛叹了口气道,“我要补充一下我今天的经验之谈。”
“嗯?”
“装修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好吧,我当时只在盥洗室的窗玻璃上省了一点点儿小钱。”
“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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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台风过境之后,云间书店休整了几天——确切地说是修好了洗手台的玻璃窗后,又重新开门营业了。
桑绮的手臂并无大碍,却也因为那次的‘工伤’而因祸得福。霍文涛言之凿凿:生怕打扫卫生的工作会恶化她的伤口,从而给她讹诈书店的机会,所以把她的工作范围调整为文员——其实就是帮忙打理书店的官网留言板。
对桑绮而言,这着实是一份轻松的工作,所以她有大把闲暇时间可以看看书,聊聊天。这天,她正和小林姑娘聊得热火朝天,霍文涛整理完新书坐过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霍文涛随口问。
“在聊生日,”小林姑娘笑眯眯的,“我在问桑小姐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好像就快到了,是……”
“啊……”霍文涛微微挑眉地打断,“不用特意告诉我。因为知道的话,出于礼貌,难免会需要送祝福或送礼物——这并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毕竟,生日说到底也不过是365天里普普通通的一个日子罢了,这一天,太阳依旧是东升西落,该刮风下雨的还是照旧,大家该上班还是上班,该堵车还是堵车,该被老板批评的,老板一样不会手软。”
“所以,你应该是女生最讨厌的那种类型吧——连女友的生日都会满不在乎地一笑而过。”桑绮托腮瞅着他。
霍文涛则毫不客气地回敬她,“你是指那种不会放过任何纪念日:例如相识纪念日,牵手纪念日,接吻纪念日,恋爱一周年,结婚一周年,甚至吵架都得有个纪念日。总之,每一天都要过得有意义——并且是通过男友的钱包来让每一天更有意义的那种女生吗?那我只能说,男人也并不喜欢这种类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