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海东明忽然一甩大氅,把她也裹了进去,吩咐道:“今天就去拿皮子,棉袄不顶事,大毛衣服先做一件出来。”
崔梓露忽然被裹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背一僵,手被海东明修长的大手握住搓暖,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强咽下泪意,说:“你到那边……也万事小心。”
海东明笑了:“知道了。”
海东珠笑yy看着这两对,结果眉头忽然皱了一下,手按在肩膀,轻r0u了r0u,然后又恢复了如常面se,只是素来殷红的嘴唇显得有些苍白。身后的小丫鬟崔梓轩眉头蹙起,紧张地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胳膊,却被她不动声se地推开,盯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崔梓轩无奈又退了回去,只一双焦急的鹿眼,片刻都没离开过海东珠的身。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说了又说,叙了又叙,大队人马终于渐渐聚齐了,两对人终于没再腻歪下去,两人翻身上马,还是走向了山门,一个金刀黑马,一个银马银枪,在一队人马最前列,耀眼到让人移不开目光。
海河朔穿着黑裘,戴着黑se的水貂皮帽子,手上戴着黑se皮手套,背上是亮闪闪的青龙偃月刀,渊渟岳峙,不动如山。
海东明带上武器,通身的气质也是一变,不带一丝表情的英挺脸庞上横生杀气,整个人像极了他那杆笔直的银枪,过分的俊俏丝毫未影响他万夫莫当的气质。
崔梓露抬头看着他笑了,有些想起自己当初一门心思选了他的感觉。这个二愣子,看着可真唬人啊。
几个nv人安静地目送着这一队人离去,最后又在门口徘徊了良久,才各回了各自的房间。
结果一开门,柳韶光就忽见一张字条掉在了地上,显见着是刚才有人夹在门上的。疑惑地打开来,只看了一眼,便猛然关上了门。
是……崔育良的字迹……
他,难道还活着?
抚着x口平复了半天心境,柳韶光慢慢走到炕边坐下,慢慢展开了信纸,看了没两行,她就被气得笑出了声来。
“尔贞洁已失,蒙羞被辱,廉耻丧尽,玷w家族,然今有幸能以肮脏残躯戴罪立功,献上匪寨布防全图,以平为夫之怒,或可三生有幸,尽节而si,得享香火于家庙,葬白骨于祖陵……”
也就是说,这个人渣不仅自己诈si,任由妻儿冒着巨大危险逃亡北境,落入匪寇之手,还不以为耻,反怪自己失节,现在还想让自己偷了匪寨的布防图给他,到他面前负荆请罪乞求原谅,最后只是为了“清清白白”地自尽,然后被抹平这一节“失节”的过往,进入他家的宗祠?
这个人是……没si成,倒活在了梦里?
我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男人宠ai,腹中还有了孩子,我过上了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生活,活着没什么不如意,怎么可能想着si后?便是si了,si后要下十八层地狱,被剥皮油烹,我也要同海河朔手拉着手,一起去笑对,谁还在乎你们家庙那几缕破香火?
倒是崔家有多少贞节牌坊是这么立起来的,还真让人不敢深想。
可是话说回来,自己刚刚进这寨子的时候,好像,还真是这么想的?
曾几何时低到尘埃的自己,哪里知道什么叫“想要”,懂的只是什么叫“应该”。受辱不敢怒,受冷落不敢怨,为了儿子不敢si,又鄙弃着自己的失节。
这才多久啊,回过头去看一看,那哪里是人过的日子?
再一看,“尔得手之时,可将红绦系于门口枣树,半日之内,必有人来接应,届时尔可携梓轩赶往匪寨之南二十里之‘柳树屯’,梓轩吾儿,是我清河崔氏嫡子,余定不会因尔之失节迁怒于他,万要将他带回父亲身边……”
等等……这信是谁给送过来的?有人接应……这寨子里,居然有他们的人?
不行,自己要通知东珠早做防范,若是他们趁海河朔不在,ga0出什么事端来,可如何是好?
可是……可是这封信怎么给她?一旦给了她,梓轩的身份便立刻暴露了,这又如何是好?
柳韶光捏着这封信,急得团团乱转,却没了主意,想把这纸的后半截裁下去,却又怕人发现,想来想去还是把信纸扔进了灶坑,心里决定,一旦对方耐不住,再次来和自己接头,自己立刻就把接头之人报给海东珠。
虽然不是什么上计,却也实在没有两全之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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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吗?”
崔梓轩无声地用口型说着。
海东珠有时候会认真的反省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像一个磨镜——她听说南北那些大宅门里面,nvnv凑成一双的事情不少,莫不是这个崔梓萱,就有这个倾向吧?
他不会说话,但他那双漂亮的鹿眼说出来的话b什么都多。
他看她的眼神,绝不是丫鬟看主子的眼神,甚至不是官家小姐看好姐妹的眼神——那样诚挚而热烈,里面装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心,那样直白地为她而喜、为她而忧,会因为她一丁点的亲近而绽出漫天星光来。
后来,他胆子越发大了,有时候会突然从背后抱住她,会钻进她怀里撒娇,会在冬夜里给她暖被窝,暖完了赖着不想走。
都是烧的火炕,哪里需要暖呢?
但是海东珠居然并不觉得反感。
她也很喜欢这个丫头。
那便纵容着吧——她海东珠生得潇洒活得自在,不喜欢男喜欢nv,又能如何?
这次他这样心焦,是因为她左肩膀上那处暗疾。这里之前被一高手y招所伤,外表看没有丝毫异样,实则经脉已断,不仅对战时有可能突然复发,导致无法预测的后果,更是影响她武功进益,一个瓶颈,已经卡了她大半年。
以崔梓萱这样的身份,海东珠本不该让他发现的,但他还是发现了。
即便发现了,以他这样的身份,本不该出头的。
但是他偷偷熬了两宿,默写出了一整本疗伤用的心法口诀给她。
倾囊所出,毫无保留,不怕猜忌。
以海东珠的水准,自是可以看出这心法的成se,可上面所述,需要有一内功b她高强之人帮她冲开经脉,这就没用了。
这办法她哪里不知?
只是海河朔、海东明这段时间忙着征战四方,哪能经得起这样损耗?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听闻此言的崔梓轩眼圈红得像血。她为这个寨子付出了多少?一个好好的nv儿家,上马杀人、下马经营,无怨无悔地做海河朔手里最利的那把刀,可却连这样简单的一个要求,都不敢向他提。
当他看不出来,她对他的感情,不只是父nv亲情那么简单么?
海东珠,你为什么要强撑着这副潇洒自在的样子,又把所有的苦往肚子里咽呢?
崔梓轩转身飞跑出去的时候海东珠叹了口气,想拦,最终却没有拦,又翻了翻他一笔一划默出来的心法厚厚的一叠纸上清隽有力的字迹,怔怔出神。
而飞奔出去的崔梓轩,跑到了崔梓露的屋前。
“你个小娘皮,给脸不要脸是不是?”远远便听见了二狗子那沙哑粗嘎的破锣嗓子喷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