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五指山。
他跟周烟对上眼,点了下头算打过招呼,脚下没停,跟她擦肩而过。
上次是他喝多了不知si活,这一次清醒着,断不敢招她。
他之前说那几句话都是p话,周烟在糖果只做台,不出台,虹姐会给她介绍老板,但也会提前跟老板说好点到为止。只是知道这事的人不多。
周烟从不需要仰仗他们内部的谁,只要司闻一直养她,她就可以一直在糖果做个诗人一样的小姐。
周烟从糖果出来,到对面台球厅,放下二十块钱,点燃一根烟,扭头看身后的台球案,指着最左边一列的第二个:“那个吧。”
厅管给她开了灯,还递给她一杯伯爵茶:“送的。”
周烟接过来,喝一口:“谢了。”
厅管调笑她:“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
周烟笑一下,没说话,走向台球案。
她把茶放下,取一根球杆,把三角架拿掉,一杆打过去,破整为零。
厅管胳膊肘拄在前台围挡,看着她c作,突然没管住嘴:“蒋小昭那事儿,你们内部是怎么解决的?听说她父母都没出面?”
周烟只顾着打球,答得敷衍:“不知道,没听说。”
厅管叹口气:“她就是太漂亮了,命薄。要不是何山宏,她也不会……”
周烟停下动作,扭头看他,没什么表情,却能让人感觉到她无声的警告。
厅管后知后觉闭了嘴。
只是晚了一步,刚从楼梯上来的韦礼安正好听到这一句。
他未有反应地走到前台,“开张案子。”
韦礼安是刑侦一队队长,这回厅管的嘴闭得更严实了,“好,好,您要哪张?”
韦礼安扭头看过去,眼停在周烟身上:“就那张。”
厅管很抱歉:“那张有人了。”
韦礼安:“那拼一个好了。”
说着话,他已经走向周烟,拿一根球杆,问她:“一起可以吗?”
周烟付钱了:“恐怕是不行。”
韦礼安拿出一百,放案上:“现在吗?”
周烟曾无数次被男人扔钱,太熟悉眼前这情景了。她很熟练地拿起来:“可以。”
两人打了两盘,韦礼安被周烟秀了两盘。
周烟打球是真得好,司闻一个玩什么都是超常发挥的人,都打不过她。
韦礼安不打了,把钱包拿出来,放案子上:“这样,咱们玩个别的游戏。”
周烟把半杯伯爵茶喝完,抓起外套:“您找别人吧。”
韦礼安喊住她:“一个问题一百。”
周烟停住,笑了下,没回头:“一百?警官,您是不是寒酸了点。”
韦礼安把钱包里的现金都掏出来,拍在案上:“两千,一个问题。”
周烟转过身来:“好啊。”
韦礼安没想到她这么g脆,怔了怔才问:“蒋小昭到底是不是自杀?”
周烟以为他会问出什么有深度的问题,走过去,把那两千块钱拿上:“当然。”
这是真的,只是没人信。
他们都喜欢给一个英年早逝的男人,或者红颜薄命的nv人编上一段凄惨的故事,最好跟道德挂上钩,那这个悲剧就变得戏剧x颇浓,就满足了他们慨叹的基本条件。
歧州最漂亮的小姐si了,如果是自杀,那还有什么话题可言?
她必须得是被谋杀的,凶手或许是她的同事,也或许是她的情人。si法最好还很残忍,要被毁容、1unj、分尸。过程要曲折,要环环相扣,要把社会差异x、生命不平等展现出来。
这样大家就可以对她的一生感到唏嘘了。
周烟拿上钱离开很久,韦礼安才回过神,看着眼前一个空钱包,有些怅然。他也没明白,他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三子找了韦礼安半天,总算在台球厅找到他了:“韦队你怎么大白天玩消失啊。”
韦礼安往外走:“手痒了,想打球。”
三子对着他走两步,接上他,往楼下拽:“就等你了,难得咱们队里聚餐,你身为一把手怎么能缺席呢!还指着你买单呢!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挑歧州最繁华的街?”
说到买单,韦礼安有点无奈,他早上从at机取出来聚餐的钱,刚才都给那nv的了。
算了。
从台球厅出来,周烟去了医院。
周思源的检查结果出来了,她得去一趟。
站在诊室门口,她x1了口气,动作幅度不大,可还是能看出来,她在紧张。
进了门,看诊的医生正好拿着周思源的病历本,见到周烟,笑了下,缓解她的紧张:“情况挺好的。并发症都得到了控制。”
周烟提起的心放下一半。
周思源出生时带有淋病,开始沈玉蝶也不懂,就延误了治疗,导致引出多种并发症。
周烟开始照顾周思源后,每周都有带他看医生,四年如一日。到今天,病情总算得到控制。只是:“那,毒瘾呢?”
这三个字问出来,医生平和的眉目收紧一些,说:“我也不瞒你,思源这情况能活那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也能想象到,你为他付出了多少……”
这种给个甜枣,再给一巴掌的滋味太难受了,周烟接受不了:“什么意思?”
医生放下病历本,双手叠放在桌上,“上个月我也接收了一例新生儿戒断综合征,b思源情况要好。主要发现得早,接受治疗也早,而且没有持续x地x1毒。
“这种大概率会保全大脑的发育。
“而思源出生后,也一直在x1食毒品,毒品破坏了他的脑神经。我刚才也说了,他在这种情况下,只是智力发育跟不上,并没有危及生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周烟不想听这些,她就想知道:“能治好吗?钱不是问题。”
“我只能说尽力。”
晚上,周思源又没去补习班。
周烟耐着x子问他:“是他们又说你了吗?”
周思源抿着嘴,也不说话。
周烟拉起他的手,细细的,一点r0u都没有。
因为是个毒孩子,所以他从生下来就不健康。五年级了,还跟一年级的小朋友一样高,脑袋却b同龄人大,但里头的构造又不如他们完整。
只是周烟一直跟他说,除了他是姐姐养大的这一点,他跟别人b并没有不同,他才在别人笑话他的时候,理解不了。姐姐不是说,他跟别人一样吗?
周烟又问了一遍,他慢慢吞吞地说:“他们说我脏,也说姐姐脏。”
周烟心疼了一下,沉默片刻,说:“没关系,姐给你换个补习班。”
周思源摇摇头:“我不想上补习班了,不懂的地方多写几遍好了。”
周烟很生气,她知道周思源委屈,可他不能说不上学,她这个处境给不了他好的家庭教育,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名校、名师上,他怎么能不去上……
她把他拉过去,从yan台拿来衣架,作势要打他。
周思源不躲,也不求饶。
周烟恨铁不成钢,照着pgu打下去,打得他身子一颤。
她觉得不对劲,她这个劲头怎么能把他打成这样?掀开他的衣裳,后背是瘀青和抓痕,再撸开他的k腿,腿上也是,成片的伤,叫她头皮发麻。
她大声问他:“这谁g的!”
周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