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词在心里给他点赞,性格直,不被左右,想来是个好导演,褚卫凑到他耳边道:“放宽心吧,他定了谁就是谁,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你了。”
“那剩下的百分之一呢?”
“可能被僵尸啃了脑子。”
“”
晏词想说他这么说不怕被张导揍吗?尚未出口,身后有人惊喜喊他:“晏词?”
晏词转身,呵,范峣。
“好巧啊,晏词,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你,”范峣笑得异常温和,也十分热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关系多好。
麻蛋,吃太饱了!
“你朋友啊?”褚卫道。
“是啊,”范峣抢先一步回答,“晏词之前和我是同一个公司的,我们还住同一个宿舍,哦您好,褚先生,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范峣,签约在新悦,今天也是来试镜的,不过我就是试个小角色,晏词你呢?”
“无可奉告,”晏词完全不给他面子,“我们不是朋友,你别那么热情,我容易吐,你也悠着点,我素质高低全凭心情。”
范峣就是趋炎附势,捧高踩低,吹风两头倒的人,用脚指头想就知道,一定是刚才看到他们和张导一同从饭馆出来,他又和褚卫站在一起,这才表现出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态度。
范峣完全不尴尬,笑得自然,但是心里唾骂了晏词n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晏词专打他脸。
“以前是我不对,我就是说话直,偶尔不经过大脑,但没有恶意不是针对你,纯粹嘴快,”说得虚伪。
晏词咧开嘴,喉结震荡,夹子音:“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范峣终于尴尬了。
晏词就不是个能正常交流的人!!!
张导转过身来看他们,晏词背对着张导,戛然而止,侧身露出范峣的身影,对范峣道:“以后别这么怪笑,好好说话。”
“?!”范峣有被气到,自己搞怪还厚颜无耻倒打一耙??
褚卫目睹了全过程,心道就是个活宝,既然不是朋友他也不再理会范峣,与张戊森作别,带晏词上了车。
范峣的脸在车窗外一晃而过,晏词没错过他变化后的精彩表情,气愤、嫉妒,统统要从眼睛里迸发出来。
范峣在原地驻足了会儿,直到黑色私家车远去成为一个小黑点他都还没走。
拿出手机,发信息骂晏词。
[我以前还真以为你多清高呢,这不要那不去的,原来是傍上褚大经纪人了,有了更大靠山,表面不肯陪酒背地里搞小动作,为了让他挖你使了不少下作手段吧,小人得志!等哪天他玩腻你了你也就是一破鞋。]
他噼里啪啦打了一段字,可最终没发出去,删了。
眼骨碌一转,他打开手机里的镜子,自己样子不差,晏词能勾搭的,他也能勾搭。
褚卫
车内,晏词将高兴的事第一时间分享给许少淮。
[许先生,我刚出片场,试镜通过了。]
[开心了?]
[开心_]
晏词接着低头打字,剧组开机在即,张导说了让他后天就进组,时间很赶,可能要和许少淮回来的时间失之交臂,跟了剧组后怕也要很长一段时间不能见面,打字到一半,电话来了。
他迅速接起:“许先生。”
褚卫偏过头,看向窗外。
“什么时候进剧组?”电话里问。
“张导说后天,”晏词如实说,还想问一句工作忙得怎么样,转念一想自己不懂生意上的事,问了也是白问,还有催促的嫌疑,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而下一秒,许少淮道:“我明天回来,下午五点之前到家。”
“真的?”
“煮的。”
“”晏词抿了下嘴唇,却又忍不住露出大白牙,车窗上印着灿烂笑容,“嗯!”
“那就说好了,晏词,”磁性嗓音又故意沉了几分,“明天晚上的时间,都留给我。”
晏词的耳朵悄悄红了个通透,总觉得手机容易漏音,也怕许少淮说出更刺激的话,他扭向车窗,几乎是用气音说:“许先生,我现在在车里。”
听觉相当灵敏并且能迅速会意的褚卫:“……”我应该在车底。
“嗯,在车里,怎么了?”许少淮问。
“就是咳讲话不太方便,”晏词挠了下头,希望许少淮能懂他的意思,正常聊天可以,如果说些暧昧的话光天化日的,多难为情。
可是许少淮“不懂”:“怎么个不方便?”
“”这是故意的!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似乎心情颇好,于是不再逗他。
结束通话后,晏词收好手机,回到住处还早,下午他又跑了一趟安玉溪那儿搬自己的画架,阿姨帮他放置在一楼的空房间内,有落地窗,阳光好,开门出去便是屋架下的一方休息台,有桌子有椅子,春暖花开的季节躺在躺椅上吃水果喝咖啡能惬意死。
晏词躺了一分钟,然后倏地弹了起来。
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摆好画架整理好东西,他忙不迭带着上次画的《马到成功》出门装裱,大手一挥,选了店里最贵最好的材料,据老板说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材质好又大气,但到底是不是真的这方面他没研究,贵是真贵。
“啊”晏词捂住心脏。
特么快碰万了,就是把他画划烂了这边框也得好好供着。
和老板谈好了取货时间,晏词回家,看了会儿剧本后洗澡上床,他习惯睡前玩会儿手机。
群里消息很多。
离开青云剧组那天,周裴拉了微信小群,他与谭明亮在内,名为结义三兄弟。第二天白晓逸也进了群,但群里的话题一直不多,今天周裴倒是活跃,因为他那边也杀青了,晏词翻了翻聊天记录,同时杀青的还有白晓逸,但他很快接了下一部,说是马上又要进组。
巧了,也是《朝代》。
演员赶剧组的多的是,抽空去其他剧组试镜也屡见不鲜,能和熟人一起再进剧组能彼此多照应,当然最好。他跟着瞎侃了几句后开始刷财经新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习惯。
总喜欢看两眼。
看着看着眼睛逐渐泛酸,人从坐着变成半靠着,从半靠着换成躺下,躺下没多久,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许少淮回来了,说到做到,时间没超过五点,晏词看见熟悉车子本来又要蹦过去,想起来车库是个“好地方”,生生刹住了脚。
还是在人多的地方为妙。
他在客厅坐等。
许少淮上楼洗了澡,换去了一身正装,穿着休闲,湿润的头发在随意擦拭的毛巾里显得相当柔软。他坐到晏词身边,将毛巾递到晏词手里,腕间的银色表带在客厅的敞亮光线中折射出淡淡光晕。
“帮我擦下头发?”他问。
“您的头发我能擦吗?”晏词反问,脑海中闪现电视剧场景。
许少淮问道:“又想到什么了?”
晏词老实说:“丫鬟帮女主梳头,一不小心扯痛了女主头发,女主反手就是一个逼兜,还要再骂一句‘臭丫头,连个头都梳不好’。”
“你看我像女人吗?”许少淮好笑。
晏词眨巴着眼睛:“男人一样掉头发。”
许少淮哼哼,凑近他,忽然又敛去所有笑意,目光缓缓下移,视线在晏词唇上定格,道:“掉一根,就亲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