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井衡?」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光是在寒假看见这个人就不符常理,更何况,地点是在我家门口……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不苟言笑地反问。
我仍拙笨地张着嘴,完全挤不出任何声音。
他见我没反应,迳自走进我家。
见状,我也只能匆匆关上门,免得让所有邻居都知道,我家闯进了一个男人。
「欸,你,出去!为什麽你会在这里?为什麽会知道我家地址和我的手机?」
「想查阅学校的通讯资料其实很简单。」姜井衡站在门边,毫无忌讳地四处顾盼了一会儿,彷佛在寻找什麽。
我的嗓音不自觉高了八度,「你g麽查阅我的通讯地址?我又不认识你!而且我恨si你跟你nv友了!给我出去!」
「啐,小声点。」他按了按耳朵,目光还扫视着屋里各个角落,「你不接电话,也没去学校,我只好亲自来找你了。」
「你到底要g麽?」我实在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有什麽动机能让他急着找我?
「外套还来。」姜井衡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秒,赶忙从一堆外套中挖出那件昂贵的黑se皮质外套,我竟然把这事忘得一乾二净。
不过,那天分明是姜井衡自己塞给我的,却说得好像是我霸占了一样,想到这儿我又一肚子火。
「你就为了这件外套查我的通讯地址?你脑筋正常吗?」
他皱眉,扯了扯唇角,「当然不是,我忘记自己把报名表放在口袋里,要不是截止日期是今天,你又一直不接电话也没去学校,你以为我想来这里吗。」
这一字一句都充满鄙视,听起来却也十分合理,这尤其让我感到气愤。
我别过头,对於这种百般愤怒却无法反驳的状态感到无奈。
「还有,这是你的吧?」他将一条项链随手扔在我床上。
我猛然上前捡起那条对我而言意义重大的项链,失而复得的喜悦一瞬间冲淡了中烧的怒火。
但是……
「为什麽会在你那里?」
「十二月五日,你在海瑟咖啡厅前掉的。」
十二月五日,也就是我在咖啡厅外头遇见一群不良少年的那天。
「所以你才会打电话给我?等等,你每天打一通电话,就为了告诉我项链在你那里?」
「嗯,这对你而言很重要,不是吗?」
我忍不住抬起头,目光望进他的眼眸,没想过这种话会自姜井衡口中而出。
「为什麽要捡起来?依照你的个x,会捡起这条项链为自己找麻烦?」
「别自以为很了解我。」他没好气地说,「我只是好si不si目睹你的东西掉了,不然要当作没看到吗?」
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会冷血地当作没看见。
「我真的很讨厌你。」不知哪来的勇气,我迸出这句话,「因为你是叫救护车。
他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我今天没骑车,我叫朋友来载你。」
「不用啦!」我才不敢坐陌生流氓的车,而且跟他非亲非故的,一直待在一起真的很诡异。但想一想也没办法了,最後只好退一步,「好吧,我自己走去医院。」
「我跟你去吧。」
我怔怔地望着他,彷佛失去了言语能力。
「免得你在半路昏倒,到时我又没完没了还得继续帮你。」他又恢复惹人厌的语气,催促道:「还不走?」
「欸。」
姜井衡没有转身,却还是停下脚步。
「真的?」
他没有回应,只是顿了一下,便迳自开门先下楼了。
我和姜井衡一前一後,隔着奇妙的距离走在街上,偶尔还得小跑才能跟上,我瞪着那双修长的腿,对他的厌恶又复燃。
他面对一个发烧的病人,甚至b他矮了一颗头又一段脖子,竟然还毫无自觉地跨大步伐。
「你看起来很狼狈。」他突然放慢脚步,这让我差点儿撞上他的背。
「g麽突然停下来?」
「你走路有点慢。」
「现在才发现?」我翻了白眼,但他直视前方,并没有察觉。
「我实在不习惯跟这麽矮的人一起走。」他调侃,也许想报复我不知感恩的语气吧,但我还是没办法对他和颜悦se。
「不用提醒我你nv朋友超过一百七。」这句话的语气b我预期的还要凶暴许多,我就不信他还能心平气和,那冷静的个x实在让人恼火。
「还记得我们的关系吧?是你需要我。」
我恨不得一拳朝他的脑g挥去,但我不仅无法反驳,论挥拳,我更是毫无胜算,姜井衡这位全校皆知的不良少年可是教官室和训导主任的常客。
还记得上学期午餐时间,我时常到辅导室销警告,每次经过c场,总看到一群男学生满脸不屑地在教官的督促下拔草,而他总是其中一位。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一个字都不回嘴,就这样保持沉默直到抵达b我想像中要近许多的医院。
照完x光,医生简单帮我的手做了些应急处理,便让我去和柜台约诊开刀的时间。
诊断结果果然还是必须开刀,记忆中从来没有进过手术房,医药费也贵得吓人,再说,这得耗上很长一段恢复期,就算原本就有心理准备了,我依然再次遭受打击,确定自己赶不上两个月後的南区决赛了。
而那位让人0不着头绪的姜井衡先生,两个小时前刚到医院时,就在病患等候区的墙边滑手机,一直到我看诊完毕,他还维持着相同的姿势,静静地站在那儿,让人不免好奇,那台手机有什麽能让他浏览两个钟头。
这可是连我都做不到的定力,稍稍推翻我认知中对於不良少年浮躁的既定印象。他的确没说错,我怎麽会认为自己知道他是一个什麽样的人?
离开医院,我觉得身t减轻了某种重量,不知是退烧药还是止痛药的功效,现在浑身舒畅多了。
瞪着路灯下那两道身高悬殊的影子,我决定打破这尴尬的静默。
「欸。」
「怎样。」
「你g嘛帮我?」这个问题我已经憋闷许久,按照逻辑,没有任何可能x能解释目前的状况。
「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不然怎麽想都很怪,该不会是你nv朋友指使你来——」
他白了我一眼,阻断我的话:「我只是看不下去。」
「我才不需要你同情。」我呢喃道,「不过还是谢谢你,虽然我还是很讨厌你。」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曾批评过我的琴艺,曾当众让我难堪,我这人没什麽特se,就是b天蠍座还记仇。
被自己创造的尴尬气氛b得几近窒息,我赶忙道别,「好了,我家快到了,我自己走就好。」
「我没说过要陪你走回去。」
彷佛有人从後脑勺给我一记拳头,尝尽了恼羞的滋味,我的语气开始不耐烦,「那就快点滚,你真的非常讨人厌。」
「我家是同一个方向。」
「你……」我加快脚步弯过街角,半路还不争气地差点儿绊倒。
然而,在我进公寓的前一刻,我发誓我看见他……调头走了原路离去。
当晚到医院开刀,吃过药後,高烧就退了,因此一直到全身麻醉前,一切都还算平顺。
再次醒来时,我甚至忘却了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