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1 / 1)

只是算翻红了,江雪荷笑道,明明没红到流量那程度呢。

你跟流量不一样。白寄凊乌黑的瞳仁湿漉漉的,你是演员,水花大小和流量需要的名气不能对标。

江雪荷点点头:是这样的。她继续说了下去,我们两个太不一样了,还记得我们刚恋爱的时候吗?

她想起那些甜蜜回忆,仍然感到一股纯然的心动,那是她最珍贵的东西之一:那时候刚办完《自白》首映礼,我们坐在沙发上,谈起电影票房,你对我说;你要红了,说到卖姬也得有人买账,你说我们两个很般配。

江雪荷也不知道怎么能把这些小事记得这样清晰,她如数家珍:但其实你说的相配的点,都在胡搅蛮缠,硬要说的话,只能说是相反,勉强称得上互补。

我们太不一样了,她说,寄凊,你自己都很明白,我们太不一样了,所以你头回来探班的时候,说我很包容你,实际上那是很不健康的。

白寄凊很坚决地摇头:不一样,难道不好吗?和太过相似的人在一起,就像照镜子,有什么意思?

两片能拼到一起的拼图也是不一样的,江雪荷说,可是它们能拼到一起,我们拼不到一起。

我们可以磨合啊!白寄凊说,我们能在一起,不正证明了我们是可以拼在一起的吗,我们已经在一起不短时间了,我们感情上没出什么差错,我们没有谁对不起谁,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坚持在一起磨合呢?

江雪荷还是笑,她叹了口气:你这话,就是我们没法继续磨合的原因。

别人磨合,是你一步我一步,同时向前,撞到一起,自然就开始磨合。可咱们两个的性格是你进两步,我退一步半,好不容易要磨合了,你却总能强词夺理地巧妙避开。这样的关系,再维持下去,对我们两个都是伤害。

你的意思是我的错,是我让咱们俩走到了现在这一步?白寄凊竭力地要重新燃起自己的怒火,她很害怕,很害怕自己会伤心欲绝,很害怕接收到江雪荷这种看似温柔,实际上每一个字都在把自己往外推的冷静话语。所以她必须得愤怒起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江雪荷说,你知道的。

又是这四个字,为什么总在反复地强调她知道,她不想知道,不愿意知道!

不只是你的错,江雪荷说,我也有错,我的错甚至不比你的小。你妈妈对我说,她全力营造的,就是你要什么有什么的世界,让你尽情地争强好胜。你有这种资本,你是公主,这都是很对的事情。后来我想,我也愿意为你营造这种氛围,况且我根本不会谈恋爱,我只能去纵容。

但是咱们两个的爱情,迟早会被我们这种相处方式给毁了的,趁它还没有太糟,留下最美好的回忆,这样不好吗?每两个人的爱情都是不同的,肯定有一个和你最合适的人,有一种最适合你的恋爱方式,彼此双方都不需要去改变什么,轻轻一拼,就成了一幅新的、漂亮的图画。

她仍然紧握着白寄凊的手:寄凊,小猫,这些坏事都是预兆,我们的缘分尽了,就到此为止,好吗?

情何以堪(二更)

江雪荷从不是一个迷信的人, 她之前读《树犹如此》的时候,里面有这样一件事,白先勇和王国祥种在院子里的三棵意大利柏树长得十分巍峨, 苍翠欲滴,尤其是中间那一株, 长得最好。

可是有一天,白先勇突然发觉中间那颗长得最好的柏树叶尖焦黄, 之后不过几天工夫, 就完全坏死, 如同遭了天火雷击一样。

这实在是太突然,太叫人意料不到的事情了,可偏偏是事实。

江雪荷想她的粉丝发小作文,本来只是作自己个人的情绪宣泄, 可能存着让她看到的想法, 结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居然会发酵到如此地步这件事, 正像枝繁叶茂却忽然枯死的柏树一样, 太突然了,令人感到不详, 几乎是一种奇祸的预感。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粉丝这件事比柏树枯死要有理由得多积怨已久,终于爆发, 所以指向的不详之祸也是如此的直白而在意料之中。

那就是她和白寄凊不能再强撑着, 继续在一起了。

她言辞恳切:寄凊,我们缘分已尽,就到这里吧。

白寄凊看着她, 庆幸自己维持住了怒火, 冷冰冰地把江雪荷的手给甩开了:我从来不相信缘分。

这世界上, 有什么缘分可言?她对江雪荷说,《自白》的机会是我一遍遍试戏试来的,文子佳这个角色是我把你推荐给赵霜浓的,咱们俩的再次遇见,是我自己拼尽全力争取的,我根本不信有什么缘分!

好,江雪荷也不纠结,从善如流,你不喜欢这个词,那就不用。

江雪荷,江雪荷,白寄凊看着她,她明明都这么愤怒了,为什么依旧想要掉眼泪呢?她遏制着自己,又叫了一声,江雪荷。

江雪荷认真地看着她,不闪不避,听她说话。

江雪荷,她把所有的怒气汇集起来,让自己去坚信,也试图让江雪荷意识到这点,你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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