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床上,纱幔低垂,笼罩了床上之人的身影,远处望去,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黑雾穿过床帐纱幔的缝隙,化作了一个虚幻的人影。
那道人影缓缓伸出手,试图触碰太微,不过,让他失望的是,他的手穿过了太微的身体。
幽荧收回了手,上床侧身躺在了太微的旁边,而后他紧紧注视着太微,好似一个眨眼,身边人就如那时不见了。
想到过去的求而不得,幽荧眼中一暗,一瞬间,他周身的黑雾浓了几分。
或许是受到他身上黑暗的气息影响,太微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幽荧见此,到底还是不忍哥哥受到伤害,离开了此处,不过随着这一团黑雾离开的还有一枚阴阳玉佩。
第二日清晨,太微在侍女的侍候下穿戴衣物的时候,廉晁走了进来。
只见他走到太微旁边,挥手示意侍女下去,然后自然而然的接着侍女的动作给太微整理起了衣物。
很快,太微的衣服便整理好了,廉晁退后两步,想了想,又走到身后的博古架上取来一枚用昆仑白玉做成的龙形玉珏准备佩戴在太微的腰间。
不过不等廉晁动作,太微就接过了廉晁手中的玉珏,边走边拿在手中把玩。
廉晁走到桌边,坐到了太微旁边,然后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太微。
对于廉晁的目光,太微毫无反应,或者说,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习以为常到他从未曾深思过这目光背后藏着的秘密。
时光悄悄溜走,房间中静悄悄的,太微早就放下玉珏,安静的思考。廉晁注视着心上人的面容,享受着难得的二人时光。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搅扰了屋内的静谧。
廉晁唤来侍女询问,原来是昨夜来的二位客人发生了争斗。
争斗?说起争斗,太微想起昨夜见到弋邪和澜舟时,那两人衣衫凌乱,身上带伤,显然是有过一番打斗,不过,让他们等不及离开这里就大打出手的原因是什么?
太微虽不喜掺和他人恩怨,但是,此时无聊的他却想了解一下冥君和魔尊的恩怨。
“大哥,走,我们出去瞧瞧。”
太微起了兴致,他把玉珏随手放在桌子上,邀着廉晁一起去看热闹。
太微和廉晁刚刚穿过竹林小道,就见弋邪和澜舟在庭院上空打的难解难分。
随着一道道凌厉劲风的侵袭,临近两人打斗的地方花草树木尽皆折断,庭院里一片狼藉,廉晁看着这片散乱之地,脸色越来越黑。
得幸亏这座院落设有结界,否则以此二人的实力,恐怕这座宅院会彻底坍塌。
洛霖今早起来,便听见隔壁房间一阵响动,随即随着房门破裂的声音,昨夜与他一同歇息在这处小院的弋邪和澜舟竟然打了起来。
刚开始,这二人都未下杀手,洛霖以为二人是在切磋,却没想到,两人打着打着竟越发狠辣,一点都不顾及他们斗法对此处的影响。
看着两人争斗越发没了分寸,洛霖施法想要分开他们,却被两人的力量波及,受了些伤。
梓芬和洛霖听到声音赶来,见到师兄受伤倒在地上,立马跑过来扶起了洛霖。
梓芬和临秀扶着受伤的洛霖坐在了不远的石桌旁,然后也试图去分开激战中的二人,却被刚刚来到的太微阻止了。
太微负手而立看着上方的激战,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二人怎么好像被什么东西操控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对方身上扔着夺命的招数。
二人周围的力量愈发强劲,此处的结界也已经出现裂痕,岌岌可危,若在由此下去,必然会影响凡界。
太微让廉晁把周围的侍者都清空,这才开始取出自己的佩剑,随着拔剑动作的完成,一柄散发着凛凛寒气的宝剑显出了神威,这是天界至宝赤霄剑,为天帝所有,可斩世间万物,威力无比强大。
顷刻间宝剑挥出,似寒光乍射,如霜雪袭来,剑影飘忽间,白昼和黑夜刹那间交错。不远处的几人只见一条优雅的弧线划过后,上方对峙的二人“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不省人事。
漫天的剑气缓缓散去,太微摸了摸剑身,安抚了兴奋的宝剑,“别急,以后还有机会的。”
廉晁在太微收剑后,这才走过来关心的询问,“没事,先去看看他们。”说完就离开了这处狼藉之地。
纵横剑气九万里,一剑霜寒十四州。
洛霖怔怔地看着那惊世一剑,神情有些恍惚。时光仿佛在此刻回到了千年前,那时他在先天帝寿诞结束后,借口师命逗留在天界,然后有意无意地探听着太子殿下的消息。也因此,他在天界一处空旷寂静之处见到了太微练剑的身姿。
那人身着白衣劲装,手执神剑,剑身所过之处,引动天地灵气,四周花叶为之起舞,真的是美不胜收。
或许是练剑太过专注,那人竟未发现自己的偷看,待到太微练剑结束离开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竟一时入了迷,错过了交流的机会。
廉晁唤来侍者,吩咐道:“找两间新客房,好好安顿。”
“还有这些这个地方,尽快打理。”
“是。”侍者应声而下,利索有序的完成着主人交代的任务。
昏迷的二人被抬走后,廉晁向洛霖三人走去。
洛霖看着太微离开,一时没有注意到走过来的廉晁,“师兄。”临秀唤了声,他才反应过来。
“水神伤势如何?”廉晁面上带了点关切。
洛霖方才调息了一番,这会儿已经好了许多,“并无大碍,多谢殿下关心。”
“那就好,今日本殿要事在身,恐怠慢诸位,还请莫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殿下既有要事,我们还是不打扰了。”说完,三人就告辞离开了。
廉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唯有那簌簌落落的梅花知晓其三分心事。
不到半个时辰,廉晁就带着在昨晚弋邪休息的客房找到的一面镜子去见了太微。
此时,太微正在思考着方才发生之事以及那枚消失不见的玉佩,这其中的相同点就是那股让他熟悉的气息。
“陛下。”廉晁轻唤然后拿出了一面镜子,太微接过镜子仔细检查,问道:“这是?”
“魔尊的房间发现的,应该是魔尊带来的。”
“昨夜遇见他们二人时,他们就好似在为了什么东西争斗,现在看来极有可能是这面镜子。”
“镜子?难道这镜子有什么奇妙之处?竟引得二人如此争夺。”太微翻来覆去的查看镜子的不妥之处,却未有发现。
“这花纹倒是挺奇特的。”太微摸着镜子上精致的纹路,赞叹出声。
白皙的手指拂过镜面,镜面好似有了些波动,一些似曾相识的画面于镜面中一闪而过,为了看的更清楚,太微试着向镜面注入灵力,却再未出现什么画面,不过那镜面到是开始发光,越来越亮,亮到刺眼。
廉晁被光刺得闭了下眼,等他睁开眼后,他的陛下以及那面妖异的镜子都不见了。
太微向着镜面输入灵力本来只是为了看清楚那些画面,可是当他输了些灵力镜面却未有什么变化时,就不想再做费力的事。
不过让他讶异的是,他停不下来了,那面镜子在吸取他的灵力,直到将他整个人都吸到了镜子里。
身旁空无一人,廉晁自责不已,自责之时伴随着的是无尽的愤怒。当然,在知道冥君澜舟于客房中消失时,他的愤怒更是达到了极致。
廉晁粗暴的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