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不但受潘家事牵连,没得到任何好处,这件事还牵连出了一堆派系龃龉,朝堂上这两日可是吵翻了天,蒙韦仪那老东西参人都参不过来了,什么犄角旮旯的往事都翻出来骂一遍,看的人好生痛快!
不过也是时间歇一歇了,再往里翻旧帐,他也得不了什么好。
“你说,咱们这皇家,是不是缺点喜事?”
父皇心思重,没给他们兄弟任何一个封王,到现在大家都还是光头皇子,他站在朝堂上都觉得有点丢人,是不是得想办法谋一谋,激一激?比如来点喜事……
六弟可还是孤零零一个人,没成亲呐。
父皇不喜他和三弟势力日益壮大,六弟可是个乖孩子,除了在外面发疯,对朝堂并没有任何野心,只要不招惹他,他还是一柄挺好用的刀,他用过,三弟用过,父皇更是用过不知道多少回,给这样一个人封王,父皇应该不会那么反感?
他并不担心只会发疯的六弟能怎样,只要开了这个头,他不就有机会了?他能做的,只会比老六更多。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是经谁提醒,怎么冒出这个想法的,隻琢磨了又琢磨,认为此计可行,当然不能自己来,还得点一点好三弟,让他一起使使劲……
三皇子邾甫很快听到了口风,他当然知道,老二没安什么好心,可是……这法子似乎还不错?至少在这个方向上,他和老二目标是一致的,至于事成之后,谁第二个封王,大家就各凭本事了!
他立刻开始动作,随着二皇子的行动,配合的敲边鼓,让宫里悄悄提起六皇子邾晏的婚事。
在这皇城里头,没一天是消停的,今日风拂浪涌,明日风云再起,站在风口浪尖是的,只能是他三皇子邾甫!
“婚事?”
六皇子邾晏本人,对这件事兴趣不大,依旧垂眸理他的琵琶弦:“随便,娶进来杀了就是。”
蓝田:……
“那小少爷那边,殿下不去看看?”
“为什么要去看?”邾晏手顿住,面无表情,唇抿的很深,“不过一对琵琶骨,很重要?”
蓝田:……
那你别因为小少爷待客,您见不着生气啊!还一大早憋着火离开了庄子!
……
“婚事?”
温国公府里,大卢氏提起温阮亲事,所有人都沉默了片刻。
此次乐丰酒楼一行,府里可是里子面子一起赔了个干净,钱撒出去的……都肉疼,眼下终于能回点本了么?
办亲事,远的近的,谁不得随点礼?而且现在温阮比较特殊,手里有花皂方子,还得六皇子青睐,金贵着呢,礼给少了都拿不出手,等这时机过了,可没这么旺的,来财机会了。
大卢氏话说的漂亮:“正好茹姐儿的亲事,也该相看,一起也方便。”
还叫外人说不出什么。
就是六皇子那边……算是个隐患,不知他对小少爷的这份青睐,到了什么程度,会不会怒发衝冠为蓝颜。
小卢氏声音温婉,意有所指:“阿阮住在庄子上,离六皇子庄子那么近,听闻都未曾去探望过呢。”
不过是被人当成琵琶骨的物件,能有什么脸面?六皇子脾性所有人都清楚,大多时候都是兴致起来,就随便玩一玩,过了也就算了,再不会想起。
都没去看过人,显然并不怎么在意。
牙齿都有磕到舌头的时候,谁家没个小误会小口角?总归顶着同一个温姓,都是国公府的人,温阮这亲事,她们要管,外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有人不乖
夜幕降临, 灯火阑珊,京城西北角的青玉街尤其热闹,红色粉色灯笼连成线, 漫舞轻纱, 将夜色都妆点的妖娆起来, 催的人心浮动。
霍煦宁应孙家约, 在这里喝酒。
酒是好酒, 孙文成下了血本,自带从江南买来的玉壶春, 这酒兴起自江南,味道醇厚,劲冽回甘,乃是一等一的好酒,就是这两年才冒出来,产量极少,京城地界根本买不到,他想着霍二少喝到的机会也不多,故意以此彰显自己实力。
菜也是好菜, 冷热拚盘羹汤都有,七七四十九道, 将桌子铺了个满满,色香味俱佳,盘碟使用各有讲究说头,生生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演绎到了极致,不可谓不盛情, 这一桌别说两个人,十个人都够。
可并没有下去多少。
并非菜不好吃, 而是再好的东西,直接摆这么一桌,闻味都腻了,何况对面坐着的,并不是一个开胃的人。
国人的食欲总是和心情有关,心情,则和周遭气氛,身边陪伴的人有关。
“……哈哈哈二少,别只顾着喝酒,吃点菜啊,”孙文成替霍煦宁斟酒,笑眯眯打趣,“别是饮了我这酒,勾的你想家了吧!”
霍煦宁唇角勾起,意味深长:“……还真有点想了。”
玉壶春,是阿阮缺钱,想倒腾那个什么香水时,说得先做出酒精,把酒提纯做基底,酒提纯,可不就有新酒了?这玉壶春就是阿阮亲自兑出来的,酿造时用的是新粮种,因新粮有限,阿阮又极小器不多用,这份手艺又隻他一人会,旁人学了也摸不准,自不会有什么产量,霍家当时便也没打卖这酒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