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唱反调。
它问他为什么不用同心之契唤她?是不愿意吗?还是不能?
它还问他不出去看看?去当面问她,把她抓回来,好好问她?
它说他要是真的不在意她骗他,眼下又是在难过什么?
他一概漠然置之,拒绝回应。
可那无法发泄消解的酸胀滞涩之意在胸口横冲直撞,仿若岩浆在灵脉间奔涌,悄无声息地从每一个毛孔、乃至鼻腔、眼眶、爪缝中溢出,很快就让他无比痛苦了。
鼻尖弥漫着岩石炙烤的气息,耳畔只有草木焦枯剥落的声响,就好像那场遥远的噩梦最后,谁都不在了,哪里都是空无一物的安静。
他只能任由梦境中的焚风烧灼至干燥龟裂,如同过去的许多次那样,等着在粉身碎骨的剧痛中醒来。
然而这次他料错了。
一股清凉的灵气自顶心注入,如甘泉般倏然覆过细碎破裂的灵脉。
跗骨之痛骤然消匿,他像是突然回到了灵胎初蕴之时,识海空明,身体轻盈,舒服得几欲喟叹出声。
——不对。
青言猛地张开了眼睛,瞳仁竖立,倏然化作冰冷的浓金之色。
可下一瞬,那尖锐的瞳仁忽就肉眼可见地晃了下,随即慢慢变圆、缩小,最后彻底凝住。
来人站在溶溶而落的日光之中,如同一抹虚幻的影子。
他并没有立即看它,只捻起指尖玉莲,慢条斯理地凑近嗅了嗅,半晌,方露出一点模糊的笑意来。
“许久不见,”那人叹息道,“如何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