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在山上从没见过这些毛茸茸的小动物,记得那次他还捡了只冻僵的麻雀呢。好不容易近距离接触一次,嘴上虽然不说,但看得出来他其实相当喜欢。但没想到,没等稀罕热乎兔子就跑了,他心里八成是在为此事伤心。
第二天起来,梁曼打算去捕鱼。眼见着喊了对方好几声也没叫醒。梁曼心想,他昨晚上一直难过地没睡着,早上多睡会就多睡会吧。
但等她兴高采烈地滴溜着一串鱼回来,却发现这人不见了。
这下可完犊子了。荒郊野岭的,她担心峰花是被什么野兽给叼走了。可又想他神功护体,一般人物都奈何不了他。怎么会…
天渐渐黑下去,梁曼找了整整一天。最后,还是在之前的一个陷阱里发现了他。
云凌摔坐在坑里,四周满是被轰开而飞溅的泥土。他身上更是糊满了泥巴,衣服惨兮兮地左一道右一道破烂口子,脸颊处处是凝着血丝的擦伤。
峰花坐在坑里一声不吭,从头到脚狼狈不堪。
幸亏这个陷阱里没有木箭…梁曼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
手忙脚乱地把他拽出来,梁曼急急道:“掌门怎么也不喊人呀?我到处找你都找不见,可吓死人了…!”
云凌任由她左转右转着检查伤势。他垂着头,耷拉着肩膀一声不吭。
梁曼边絮絮叨叨地念,边拉过他脏兮兮的手。直到看见对方十根崩断的指甲,她愣了下。
停了停,她不再说话。低头仔细将他满手的泥巴一根根擦干净。
晚上,云凌做了个噩梦。他情不自禁喊出声:“别走,等我!”
噩梦惊醒,他猛地坐起。眼前是蒙蒙的金光,他知道,这是火光。
耳边,有树枝被折断丢进火堆里的噼啪声。她没睡。
两人都没说话。
“…我把兔子放走了,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属于森林的。不是因为嫌弃它没用。”
云凌循声抬头。他望过来。
梁曼并不看他。她认认真真地看着火光,嘴里轻轻说:“但是掌门不一样呀。掌门是掌门,兔子是兔子。就算眼睛真的治不好了,你也不是我的负担。你可以随便依靠我,我不会嫌麻烦…”
“…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要带着你,我们两个一起走出去。”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丢下你的。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