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不足。
该用什么法子来破解呢?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沈妙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桌上的点心一动也没动,茶也没喝一口,那些话本子更是没心思瞧。惹得童瑶女官频频看向她,不知道沈妙一个小姑娘,为何竟也能老气沉沉的一坐就是一下午,便是宫里那些脾性慢的嫔妃们,都没有这样的耐心。
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外头有小太监来请人。童瑶女官才带着沈妙出去,罗雪雁在门口等她。待见了沈妙,勉强挤出一丝笑,拉着沈妙出宫回府。
虽然罗雪雁极力想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沈妙是什么人,在后宫中早已学会察言观色,到底是看出了罗雪雁的忧心忡忡。便道:「娘,她们与您说了些什么话啊?」
罗雪雁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在小春城生活的一些事情。大约是没去过西北,想见识一下。」
沈妙问:「果真是这样么?可若是这样,还特意将娘叫进宫里说了这么久,未免也太奇怪了。」
罗雪雁摸着沈妙的头:「这有什么奇怪的。宫里的娘娘们不能到处走动,大约日子过的烦闷了些,娘与她们说些远处的事情解解闷,她们也会高兴一些。」虽说如此,罗雪雁却还是有些忧心忡忡。她虽然不参与朝事,却不代表对朝中险恶一无所知。今日也是小心翼翼应付,可正是因为与两位嫔妃谈的都是生活起居之事,才更令她不解。
宫里的人便是没有傻子,各个都是人精。可是今日的谈话,根本就未曾涉及到军中事务,连沈家军都没有提到。反而只是说些小春城的百姓如何,这便让罗雪雁不解了。
作战之人,对危险都有一种直觉。明明感觉到危险在逼近,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罗雪雁感到有些烦闷。
可是她怕吓着沈妙,便不打算与沈妙说这些事情。沈妙也没再问她,等回到府上,天色都已经将近傍晚。沈丘和沈信一直在府门口等着,见她们二人回来,皆是鬆了口气。
用过饭后,罗雪雁嘱咐沈妙早些歇息,便拉着沈丘和沈信回屋,当是商量今日进宫一事。沈妙也没跟着,她已经从罗雪雁嘴里得知了许多事情,如今想不明白的,便是沈垣到底将什么东西给了傅修宜。
油灯明晃晃的照着眼睛,沈妙坐在桌前沉思,惊蛰和谷雨小心翼翼的不敢打扰。窗外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这是年关以来的第一场小雨,预示着春日将要到来。
春意将生,万物復苏,分明是新的希望,然而要怎么在重重冰雪之中,走出一条柳暗花明之路?
沈妙闭了闭眼。
这一夜,亦有人锦衣夜行。
谢景行路过院子的时候,恰好遇着谢长武和谢长朝二人,二人瞧见他,顿时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同他作揖行礼,喊道:「大哥。」
对于这二人,谢景行从来都是视而不见,今日也是一样,抬脚错步就要离开之时,却被谢长朝叫住,谢长朝有些得意道:「许久不见大哥了,不知大哥在忙什么。前几日狩猎,本想和大哥一起去,只是父亲让我们跟着去赴刘大人的官宴,隻得遗憾不曾同去。」
谢鼎这些日子一直在带谢长武和谢长朝赴各位同僚的筵席,不过是因为众人都知道,谢鼎要将自己的两个儿子带入仕途了。
说起来,谢长武和谢长朝是庶子,资质也不如谢景行,若非谢景行自己玩世不恭又不肯入仕,谁都知道轮不到他们两人。可是谢景行因为玉清公主和谢鼎龃龉多年,父子两关係若坚冰,又怎么能修復?
谢长武比谢长朝谦虚一些,即便如此,眼中还是藏不住的自得,他道:「大哥何时也跟着一同去去吧,大哥这般文武双全,必会得众位大人青眼,介时想要入仕,也容易得多。」
谢长朝和谢长武是摸清了谢景行的脾性,知晓谢景行生性高傲,越是这么说,越是不可能入仕。在获得谢鼎的宠爱一事上,他们註定比不过谢景行,文韬武略甚至外表,更是差谢景行多矣,如今好容易有一样能压谢景行一头,自然恨不得尾巴翘上天去。
谢景行闻言,只是似笑非笑的瞧了他们一眼,忽然问:「很得意?」
谢长朝和谢长武一愣,谢景行却已经迈步离开。而眼角的轻蔑,却是实实在在的落入二人眼底。
看着谢景行远去的身影,谢长朝恨恨地道:「什么玩意儿,以为自己是谁!」
谢长武神情阴毒:「总有一日,我要将他踩在脚下!」
谢景行回到屋,屋中已经有二人候着。一人年纪中年,满脸络腮鬍子,一人年纪轻轻,眉目端正。
那大鬍子中年人问:「主子,您真的要……」
谢景行在桌前坐下来,摆了摆手。
「谢长朝和谢长武……」那年轻一点的道:「要不要……。」话到最后,显出一点杀气。
「不必。现在动手,节外生枝。」谢景行打断他的话:「没有我,谢长武和谢长朝也不会对谢鼎做什么。至于方氏……。」他冷笑一声:「留着吧。」
两人俯首称是。谢景行从袖中摸出一封摺子,那是今日呈上的请帅令的临摹。
他到底,还是要走这一步棋。
……
第一缕日光透过雕花的窗户照在桌上,沈妙坐在桌前,一动也不动。
惊蛰端着银盆进来,一进来便吓了一跳,道:「姑娘今儿个怎么起的这样早?」
沈妙未曾说话,惊蛰走过来,桌前的油灯已经燃尽了,沈妙白凈的脸上,眼底有淡淡青黑。惊蛰愣了一下,惊呼道:「姑娘不会是一夜都未睡吧?」
沈妙摇了摇头,有些疲惫的按了按额心。
她在这里,一坐就是一夜。
谢景行的提示,让她疑惑之余更是困茫,不晓得沈垣交给傅修宜的是什么,隻晓得定是对沈家不利的消息。而一个「退」字,又是她不想让沈家走的棋。到底应该如何破除困局?
惊蛰有些心疼的开口:「姑娘再如何担心,也不要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老爷和夫人看到了得多心疼啊,姑娘还是先吃点东西再休息一下啊,脸色瞧着委实不好,若是姑娘先倒了,那可怎么办?」
沈妙此事也觉得肚中有些饥肠辘辘,且想了一夜,头都有些发晕,便道:「端点粥来吧,我吃了便睡一会儿,此事不要对别人提起。」
惊蛰「哎」了一声,转身就小跑出去,当是去厨房给沈妙端早食了。沈妙站起身来,想用热水凈凈脸,才洗到一半,忽而听到门外有脚步声,惊蛰又跑了回来。
「怎么这么快?」沈妙有些诧异。从小厨房到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便是惊蛰小跑过去,也还得等上片刻。
「姑娘,不好了。」惊蛰有些慌乱的道:「宫里来人了,召老爷夫人还有大少爷马上进宫!」
沈妙手中的帕子「啪嗒」一声掉在水盆中。她稳了稳心神,道:「我去看看。」
院中,宫里来的太监奉了文惠帝口谕,正与沈信说话。这些人平日里见了威武大将军,总是要客气几分。今日却显得态度不甚分明。有的时候从传话人的态度就能看出主子的态度,显然,这次进宫,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沈妙出来的时候,院子里不仅是沈信罗雪雁还有沈丘,其他几房的人都出来了。就连沈老夫人都带着沈元柏出来。只是瞧着这副模样,沈老夫人非但没有关切有加,反而冷眼看着,甚至有些怕引火烧身,避之不及的模样。
倒是沈万,同那太监道:「敢问陛下召大哥进宫,所为何事?」
那太监却是目光朝着天上看:「杂家只是奉陛下口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