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舞阳公主打着让高睦冒充驸马的主意,那高睦倒是不用担心被她拆穿女儿身了。眼看舞阳公主自说自话,拍板了这场冒充,她连忙摇头道:“公主既然知道在下的身份,就该知道,在下当不了公主的驸马。公主还是找别人吧。”
“十九妹!”
高睦的话才说完,远处就传来了南乐公主的喊声。南乐公主看到舞阳公主无所顾忌地去了男客那边,不指望其他人能带回舞阳公主,连忙派人取了幂篱遮挡面孔,亲自来找幼妹。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十九妹竟然拽走了一个外男!
十姐姐竟然亲自来找我了?!
“就是知道你的身份,你才最合适!我上哪找别人!”舞阳公主听到南乐公主的声音,越发着急了起来。
世上的男人,应该是没有人会愿意假结婚的。高睦也不知道舞阳公主能去哪里找别人,但是找她也不合适呀!
“公主……”高睦听不出南乐公主的声音,也看到有人赶来了,她想在其他人走近之前,求舞阳公主放过自己。
舞阳公主本来都准备在婚事上妥协了,却意外发现了高睦这个女扮男装的世子,她简直觉得是老天爷在帮她。眼看南乐公主越走越近,舞阳公主没有时间再与高睦啰嗦,直接霸道地催促道:“快说,你叫什么名字!再不说我就把你的事说出去了!”
被舞阳公主威胁后,高睦才想起,自己的死穴捏在舞阳公主手上。她没有资格挑战舞阳公主的耐心,只能说道:“在下高睦。”
“越国公世子?高睦?”
“嗯。”
确定了高睦的家门和名字,舞阳公主才好找父皇赐婚。她满意地笑道:“那我们就说定了,你以后就是我的驸马了。”
哪里说定了?不都是你定的吗……这算什么事?逼婚吗?高睦满腹无奈。可是,比起被当场拆穿女儿身,目前的情况,已经算是万幸了。
南乐公主就是怕舞阳公主乱说话,才会远远地就急着喊了她一声。好不容易赶到近前了,却听舞阳公主在说什么驸马,她差点眼前一黑。十九妹这也太大胆了,这要是传出去,不是私定终身吗!
“十九妹,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南乐公主看似是在指责,其实是提醒舞阳公主,不要再继续“胡说”了。
“十姐姐。”舞阳公主满不在乎地挽上了南乐公主的胳膊,“我没有胡说呀。父皇不是让我来选驸马吗?高睦就是我选中的驸马。”
高睦听到了舞阳公主的“十姐姐”,才知道面前戴着幂篱的女子是南乐公主。舞阳公主口口声声说着驸马,她要是此时喊一声“姨母”,就像是故意拆台,隻好选择闭口不言,深深行礼。
南乐公主之前只知道舞阳公主拽走了一个外男,走得近了,才发现十九妹拽走的外男是高睦。
高睦连“姨母”都不喊了,南乐公主还以为高睦也对舞阳公主有意。她想到,以父皇对十九妹的宠爱,如果肯为她和高睦赐婚,今天这场风波,倒也算不得什么。
南乐公主嘴上却告诫道:“十九妹,你的婚事,父皇赐婚了才算数,不要胡说。”又转身对自己的侍从冷声吩咐道:“舞阳公主刚才的话,要是传出去一个字,你们都不用活了!”
“奴婢们什么都没听见。”
看到南乐公主的随从战战兢兢跪了一地,舞阳公主不愿累及无辜,总算不再提“驸马”二字。
“高世子,你先回去吧。”南乐公主拿王夫人的孩子当自己的子侄看待,为示亲厚,原本是喊高睦的小名的。如今既然高睦有可能成为她的妹夫,那她就隻好改称呼了。
此地毕竟是划出来招待男客的地界,打发走高睦后,南乐公主也不久留,立刻带走了舞阳公主。
带着舞阳公主穿过充当分界线的步障,走回到女客的地界,南乐公主摘下幂篱,才算是松了口气。直到此时,南乐公主才想到,她前不久还在劝王夫人,哪怕只是为了儿子的婚事,也得拿出本事来弹压妾室,不然,阿坚恐怕只能娶村姑了。
这才过去多久呀,阿坚就赢得了十九妹的青睐。十九妹来了半天都闷闷不乐的,也不知怎么就看中了阿坚,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似的。
南乐公主此前带着幂篱,看不清高睦的表情,只能看到高睦垂首而立的谦恭。她回忆着高睦的姿态,又看了一眼喜气洋洋的舞阳公主,觉得自己想反了:不是高睦给舞阳公主灌了迷魂汤,倒是舞阳公主,像个强抢民男的恶霸似的。
等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这个姨母不是亲的,阿坚固然可以不喊,但是他的亲舅母,是四姐吧?还有二嫂,似乎是阿坚的姑母?
南乐公主头痛不已。
虽然是父皇让十九妹来她府上的,但是十九妹和高睦的婚事要是成不了,又传出了风言风语,到时候父皇免不得要怪她没有照看好十九妹。本是想让开宁的儿子出来露露脸,如此一来,岂不也害了阿坚?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就不让开宁带儿子来了。
高睦也后悔今天来了南乐公主府。事已至此,她后悔也晚了。
一回到越国公府,高睦就跟到了王夫人房里,屏退下人后,她原原本本地将舞阳公主的事说了一遍。
在回府之前,王夫人就听南乐公主说了,舞阳公主看中了高睦。她不知道高睦为什么不用婚约搪塞舞阳公主,原本悬着担心,得知舞阳公主知道高睦的女儿身,王夫人反而放心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