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一直勾着嘲讽的笑容，随意翻了几下便摁灭手机屏幕，偏头望过来。
可刚接触到霍妍全身，表情却忽然凝固，立刻掩饰般咳嗽一声，语带慌乱：“女孩子家家穿成这样成何体统？！你以前的卡通睡衣呢？！”
“”
低头瞄了眼身上的蕾丝吊带冰丝睡裙，以及裙摆下露出的大腿，霍妍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爸爸，首先我是在自己房间换上的睡衣，并没有想给任何人看。其次，在自己房间我想穿什么，这是我的自由。”
“你擅自闯进来，不尊重我的隐私权就算了，连我穿什么都要掌控，真的很莫名其妙。”
并不是她想把气氛将至零点，而是面对霍恒，那股反抗精神特别强烈。
“我知道你还当我是小女生，但我早就没有卡通睡衣了。”
自说自话一会后，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有些异样，抬起头反问：“怎么了？”
他回过神，又咳了一声：“没什么。”
“我是为你好，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明白？”
“哦，明白。”
没心情再和他对着来了。
见她消极的回应态度，他顿了一下：“还有我希望你别再去酒吧。”
“嗯”干脆坦率地点头，先打算顺着他的意思把他哄走再说：“我不会自己选择去，但是如果有重要的聚会和应酬我还是会这样做。不过我可以答应你早点回家。”
“我说你一个女孩子老是想去酒吧干什么？”
怎么又来喋喋不休了，她有点忍无可忍。
“我去的是静吧，不是吵吵闹闹的那种。”
“里面的人鱼龙混杂，你应付不了！”
霍恒见她冥顽不灵，又接着补充说道：“我知道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那种地方很危险，不管你再怎么小心，万一还是被得手了怎么办？”
霍恒觉得要是以前自己的那个暴脾气，早就上手直接收拾她一顿了，何至于此还在这里反反复复和她耐心沟通。
“这个你别担心，每次去我都是我男朋友一起去的，他会保护我。”
向他指了指手机相册中的照片：“就是他，你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股小白脸的样子。”他嗤笑道，然后问了句，“你身上什么味道？”
“嗯？”霍妍被他岔开话题，“我身上有味道？”
抬起自己胳膊闻了闻：“或许是刚才洗完澡留下的沐浴露香味？”
霍恒微微皱眉，眼神晦暗不明。
“行，你去酒吧这件事看来我是管不了你了。只是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自己做好承担风险的准备。”
“好，我对我自己负责。”
霍恒没再继续询问在去酒吧这个问题上打转，回到上一个问题：“你确定他适合当你男朋友了？”
“怎么了？为什么反复和我确认？”
“我觉得他不适合你。”
“唉。”
发出疲惫的叹息。
“你为什么仅凭一张照片就断定对方是坏人。我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对我很好，我觉得他挺适合的。”
他眼神复杂：“因为他看起来就不是真心喜欢你。”
不由得抵住眉心，为霍恒此刻还在与自己犟而头疼：“爸爸从小开始就管控我和异性接触很严格，高中大学不准我恋爱，我明白你是为了我的前途着想。但现在我马上三十了，之后遇到的男人估计水平就没有那么高的。只要找到合适的，我想试试和男性进行相处。”
“别太草率，这种事情不能随便下决定。一个好男人对女孩子来说很重要。你何必去酒吧这些地方找男朋友，我的商业合作伙伴，还有家族有很多优质的青年供你选择。”
“但是我认为，我前半生能接触的异性就只有爸爸而已。结果现在我们两的关系那么僵硬，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早点接触不同的人，对以后我看人的眼光也有帮助。我想要更好的学会人际交往关系的沟通技巧。”
“而且爸爸忘记了吗？在高中时你交了女朋友那段时间，也让我主动去交过男朋友。”
霍恒忽然浑身僵硬，眼神闪烁，似乎并不想涉及那段记忆。
“结果我只是和男生走近点被报告给你，你就严厉禁止我再靠近任何异性。”霍妍垂下头：“你打着对我好，最后还是不放心的我名义。我也没说什么，不问你任何原因，自觉远离所有男生。”
“所以只有这次，我想要主动去交往一个人，也算是磨练自己吧。”
霍恒还想要说什么，看样子最终又说不出口，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话：“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既然想要我幸福的话，恋爱这种事就交给我自己处理吧，别太担心了。”
霍恒一定是不会懂她想法的。
明明自己生活的不错，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交给别人，主动成为别人手上的棋子？
见无论哪个方面都劝不动霍妍，霍恒索性把手机扔回给她，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见终于哄走他，霍妍头一歪，精疲力尽倒进柔软被褥里。
接着翻了一面仰躺在床上注视天花板上的灯发呆。
思来想去觉得不安心，还是决定起身悄悄跟着霍恒查看他要去做什么。
鬼鬼祟祟来到客厅，站在角落的阴暗处进行观察。
只见霍恒坐回沙发，双手交握撑着腮在沉思什么，之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帮我查一下出现在霍妍身边的那个男人。”
简明扼要地说完自己要求就挂断电话，霍恒揉揉太阳穴，起身，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
她不由握紧手中的手机。
——果然还是想管控我。
心情沉重，但也无可奈何。
——去洗澡放松心情吧。
边这样思考边调转方向，穿着拖鞋，慢悠悠地步向浴室。
没想到伸手一推开门，霍恒居然在里面。
他背对霍妍正宽衣解带，手随意扯下领带扔到脏衣篮中，紧接着慢悠悠把衬衫褪到胸口。
在霍妍的角度刚好看到他宽阔的背，因为保持着常年健身的好习惯，肌肉线条分明。
他能在道上坐稳位子，全靠他的拳法非常好，这点霍妍心知肚明。
小时候撞见过他一身血回来，闷不吭声躲在健身室里打拳。
出拳的一招一式都非常凶猛，沙袋在他面前猛烈晃动，感觉支持不了多久就会崩裂似的。
她的心也跟着他的动作上下颠动。
试着将自己代入其中。
——如果是我，估计抗个两三下就会死掉。
混这条路出家的，讲究吃苦耐劳，凶残，能打，但也是个青春饭。
霍恒听到脚步声，猛然回头，看到她时，瞳孔豁然放大：＂霍妍？＂
＂嗯。＂她回应了一声，完全没有羞涩的态度。
按理说父女之间应该也有男女关系避嫌这件事。
说到避嫌这个话题，其实霍妍与他之间也早已有了不伦的关系，只不过每次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可能因为习惯如此，她对霍恒，哪怕他是她的养父，也觉得谁看光谁也没什么大不了。
以前有同学说过霍妍大大咧咧到令人感到害怕，她自己也在思考，一旦跨越了禁忌的线，那么就会把自己的某种底线给放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