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没有一天间断的信息,顾则乾哪怕人不在连北兮身边,也让她的生活里满满都是他的气息。
按杨青青的话来说,就是“他这存在感刷得绝了”。
宿舍里的三个nv生都在好奇连北兮还要坚持多久才会松口答应,明明她每次和顾则乾出去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却始终不肯戳破那层已然薄得近似透明的窗户纸。
老实说,连北兮自己也不确定她为什么迟迟没有往前再迈一步。仔细深究的话,也许是因为顾则乾的情绪太稳定了。
她知道自己这话一旦说出来有多凡尔赛,谁不想要个情绪稳定的伴侣?一开始她也觉得顾则乾这样很好,没什么脾气又t贴周到,但时间长了,她心里渐渐忍不住发毛——
上下牙齿都有不小心磕到的时候,两个不同的人相处怎么可能没有矛盾和冲突呢?
但顾则乾愣是没跟她有过任何分歧。
诚然,可能有人会说他还在追求她的阶段,所以故意藏起所有脾气,压抑自己的真情实感,为的就是赶紧把她追到手。
可连北兮认为顾则乾不是这样的人,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很真实,并不存在心里已经气得牙痒痒了,面上还装着笑容灿烂这种事。
张子珍曾经教导过她,倘若一个人能让她在相处时无时无刻不感到舒适,除了极小概率他们是灵魂伴侣外,最大的可能x是对方段位太高,可以无限向下包容她的所有。
连北兮自然不会觉得她和认识不到一个月的顾则乾能有什么灵魂上的共鸣,故而只可能是对方在向下兼容她的一切。
虽然大多时候她感觉到的是他的周到和关怀,但偶尔也会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的理智占了上风,情不自禁地怀疑他是不是早已把她的反应和情绪都猜得透透的,只等她表现出来就可以轻松应对回去。
这样的念头让她毛骨悚然,有种二度沦为提线木偶的即视感。
因此连北兮一直没法下定决心把俩人的关系再往深层次推进,所幸她还没纠结太久,寒假就先到了。刚好可以让她避开顾则乾一阵子,认真思考一下她对他的好感是否足以抵消那些令人不适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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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假期是张子珍回周家后的第一个新年,霍老太太当然不肯放他们一家三口回去自己过年。
张子珍好说歹说,只勉强让老太太同意他们回去处理一些杂事,前提还是大年三十那天必须回到周家。
连北兮本来没觉得在a市过年有什么特别,现下过不成了反倒依依不舍起来,再加上她有意冷却自己和顾则乾的关系,g脆把每一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满满当当——不是跟老同学见面,就是在祖父母家那边走亲戚。
这样一来,无论主观客观,她都没有太多时间泡在手机上;而放假后的顾则乾发消息频率却b以前更高了。结果就是聊天记录从以往的有来有回变成了顾则乾单方面刷屏式输出,连北兮诈尸式冒泡回复。
顾则乾一开始傻傻地相信连北兮是真的忙到没时间和自己联系,但随着她回复的字数越来越少,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他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年轻人几乎全是手机不离身,连北兮就是再忙也不可能24小时都没空,随便找个间隙都能给他回消息。退一万步说,因为忙回复得晚回复得少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次次都把“天”聊si呢?
顾则乾立刻意识到连北兮在故意躲着自己,她似乎想通过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步减少乃至切断和他的联系。
这让顾则乾十分不解,他冥思苦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俩人有任何闹得不愉快的地方。明明放假前一天他们还在聊三月去郊外踏青的事,一转眼她就恨不得立刻与自己撇清关系……
难道是交男朋友了?
顾则乾被自己这一猜测吓得不轻,连忙找吴杭旁敲侧击记洺文那边的消息。
吴杭不愧是铁胆迷弟一个,不消顾则乾多问,自己就老老实实把从记洺文那儿探听到的内幕全吐得gg净净——
好消息是连北兮依旧单身,虽然同学聚会上有不少男生向她献殷勤,可她谁都没理。
坏消息是她没看上那些男生,好像也没看上顾则乾。至少在记洺文那儿,她几乎从来不主动提他。只是不知道是觉得没必要,还是怕记洺文口风不紧,通过吴杭传到顾则乾耳朵里。
在经历了“连北兮有男友”的虚惊一场后,顾则乾再听到其他坏消息就都没那么难过了。
他深刻反思了一通自己和连北兮聊天时的遣词用句,又上网搜索了最新的聊天热词,最后决定接下来都要用新学的热门聊天方式来跟连北兮交流。
可惜事实证明,他用词再新cha0也没用,连北兮该不理的还是不理,局面压根没有丝毫好转。
顾则乾当下就耐不住x子给连北兮打了个电话,对方不出意外地没有接。起初她还会发条消息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没接电话,发展到后来,无论是电话还是语音视频,她不仅不接,连基本的事后说明也没有了。
顾则乾都快急疯了,要不是怕把连北兮吓到,他甚至想要一张机票直接飞到a市去找她问个明白。
又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顾则乾终是忍不住向身边恋ai经验最丰富的表哥周恪求助。
周恪听完他的描述,思考了不到三秒就斩钉截铁地说:“她在pua你。”怕顾则乾听不懂,又换了种说法道:“就是情感c纵,跟yu擒故纵差不多。”
顾则乾怔住了,他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x,下意识反驳他:“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
周恪冷哼一声,“哪种人?你认识她才多久?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顾则乾有些动摇,原因是他很清楚如果周恪是错的,那么就只剩下“连北兮不喜欢他不想再理他”这一种解释。相b之下,他显然更愿意相信连北兮是在玩“yu擒故纵”。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的关系明明就是她一句话的事。”
“无非是想把你再抓牢一点,谁让人往往不会珍惜轻而易举到手的东西?你看她才冷落你几天,你这不已经更上心了?”
周恪话里话外的轻视和不屑一顾让顾则乾非常不舒服,他想说连北兮不是对方身边那些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nv孩,但还没开口又听见周恪说:
“我知道,你肯定要说那个nv孩不是这样的人,她单纯美好,才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对不对?”周恪对初陷情网的顾则乾的心态拿捏得十分到位,毕竟谁不是从青涩懵懂的少年一步步走过来的?
只是自己这个表弟开窍太晚,二十多岁了才第一次追人,对方不过一点小手段就把他整得患得患失。
顾则乾点点头,在对上周恪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才猛然意识到对方是在讽刺而不是夸奖。
他心里十分不舒服,隐隐有点后悔找周恪帮忙。
其实严格地说,周恪还是顾则乾jg心挑选出来的求助对象。他身边混nv人堆的朋友亲戚不少,但极少能像周恪那样从来都是和平分手,交往过的nv伴也几乎没有哪个说他不好。
b起其他换nv友如换衣服,分手后还动不动就有前nv伴“携肚”上门,求财求名分的……周恪这样“风流而不下流”的花花公子自然显得靠谱多了。
“我知道你不信我,十有还在心里偷偷骂我……”周恪一看顾则乾的表情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也不生气,淡笑着说:“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