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就强烈多了——不可置信又夹杂着难耐的愤怒,单手抵在木门上,显然那声巨响是他制造的。
布加拉提让他们离开这里,福葛握紧拳,盯着你和布加拉提,那目光像是燃了一把火,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恼意。
乔鲁诺把站着不动的福葛拉走,福葛还回头看你们两个,牙齿似乎都要咬碎。
这小草莓为什么要生气啊。
你一头雾水,现在是可以辨别出熟人的一些情绪,但情绪产生的原因你还是搞不明白。
布加拉提告诉你不用理他们,把你这条傻不拉叽的毛毛虫抱进卫生间,给你洗爪爪。
你仰起头看他,布加拉提也低下头,凑到你耳边,问你生不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
你不明白,就说不生气。
他给你洗完,又捏起你的脸,在你嘴上贴了一会——仅仅是贴着。
过了片刻,他开始夸赞你的手,又软又细腻又好看,手感也很好,又夸你做的饭很好吃。
你满头问号,狐疑地看着他,布妈咪这是在做什么。
『那你同意2001年主线故事带上我吗?』你趁机问。
『不同意。』
方才还柔情四溢满口夸的布加拉提绝情改口,把你抱回床上,又将你的手塞回被子里。
『等你能两分钟跑一千米,到时候我再考虑一下。』
你:……
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做不到。
你试图用自己可怜巴巴的鱼目射击让布妈咪心软,布妈咪却直接用手掌把你的双目合上,锁上窗户,拉上窗帘,锁门走了。
怎么能这样!
你在床上打滚,打了几个滚,就自己睡去了。
第二天没能逃掉。
布加拉提还真找到一个人少的海滩,稀稀散散的,属于你能接受的范围。
你去卫生间换掉衣服,出来的时候,没找到他们在哪。
找了个没人的树荫底下,你坐在花坛上,在阴凉处静静呆着。
几个裸男(有穿泳裤)凑过来,你打量他们一会,没找到任何熟人的特质,应该是陌生人。
他们用鸟语跟你搭话,其中两人坐到你旁边,用英语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要不要人陪。
你被陌生人身上的热量冲击得大脑发昏,勉强对他们笑一下,摇摇头。
他们锲而不舍,被你拒绝后非但不识趣,反而更兴奋了。
为什么自己笑一下他们就这么大的反应啊,这是一群青少年?和米斯达一样夸张。
你很想溜走,但他们都围着你,不给你一个缝隙让你逃——空气里都要没了氧气。
又来几声叽里呱啦的鸟语,但不是这几个人说的。
布加拉提与米斯达拉开站着的几人,福葛钻进来,推开坐在你身边的人。
被推开的人很生气,两帮人马激烈争吵,但在几句话过后,那几人忿忿离场。
这场面似曾相识,又尴尬至极。你感觉自己穿越的地方不是热血少年漫,而是某些早古少女漫。
福葛问你需不需要吃药,你摇摇头,说缓一会就好了。
小草莓又说你浑身都在抖,你重复道,让你缓一会。
乔鲁诺说让你一个人呆着比较好,你抬脸看他一眼,想不到他居然会懂。
黑发男孩对你微笑一下。
他们都走开,不过都在不远处活动。你继续发呆,等待身体的反应降下去。
米斯达拿着冰激凌跑过来,喊着想让你吃一口,结果在你身前没刹住车,冰激凌一下子怼到你裸露的胸口上。
米斯达僵住了。
你盯着他手里的冰激凌与自己的胸口,无言。
米斯达跟傻了一样,你见他一直没动,就动手把冰激凌推开了。草莓味的冰激凌混合着草莓粒,有些许残留在你的胸脯上。
冰激凌沾上体温,很快就融化,粉色的奶液顺着乳房的弧度滑入沟壑,你还没尝过这里的冰激凌,用手指在胸前的液体上勾一下,放进嘴里。
米斯达捂住自己的鼻子,向后倒退好几步。
你嗦着,这味道和国内吃过的不一样,像新鲜的草莓酸奶。
米斯达抖着手从帽子里扒拉出来一张纸,要给你擦,结果他绊了一下,失去平衡,倒在了你身上。
你也向后倒在湿润的花坛里,米斯达的脸撞进你露出的胸上,鼻子与嘴巴都被挤着,他动不了,各种意义上。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你低头看,发现被夹在胸里的米斯达瞪着黑漆漆的眼,一眨不眨,他鼻子居然流血了。
『你们在干什……么啊——!』
听到动静的福葛跑过来,声音由担忧转为抓狂,他一把将埋在你胸里的米斯达揪起来,眼睛触到你胸口上的痕迹,立刻捂住脸,仰天长叫一声。
『米斯达!你做了什么!米斯达!你做了什么!』
小草莓看上去要气疯了,比你连错十道题还要愤恨,疯狂摇晃刚遭受过重击的米斯达,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米斯达已然魂飞天外,鼻血奔涌,豹纹泳裤的中间还鼓起了一个大包。
福葛抬腿就给他一记暴击,米斯达捂住自己又一次受伤的裆部,倒了下去。
布加拉提与乔鲁诺赶来,入目的就是这不堪入目的一片狼藉。
乔鲁诺把痛到打滚的米斯达从地上扶起,布加拉提与福葛谈了几句,小草莓的语气格外激动,他气性还没下去,偶尔给你几道视线,那视线却是晦涩难懂。
小草莓怎么又生气了呢?
冰激凌与血迹已经把纯白的泳衣染红,身体僵硬与颤抖的反应差不多消退了,你眼睛寻到不远处有个水龙头,就过去把身上黏糊糊的液体清洗掉。
布加拉提跟过来,问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你说米斯达想请你吃冰激凌,结果冰激凌撞到你胸上,他又想帮你擦,结果绊了一跤,摔到你身上了。
闻言,三个人的脸上都一言难尽,乔鲁诺把米斯达放回地上,让受伤的米斯达继续打滚。
『好吧,原来是这样。』
布加拉提一副不想再提此事的表情,问你会不会游泳,你说会。
你们几个丢下在地上躺尸并且时不时抽搐一下的米斯达,游泳去了。
意大利的海景在你眼中并不算稀罕,透明清澈湛蓝的海水在中国就不少见,河也好,湖也好,海也好,哪样都不缺。
脚下的海水一遍遍扑向你的脚背,沙子在你踩下的瞬间在清水中荡起颗粒,又缓缓浮落在你放在海里的手掌心。
你步步向海里走。
犹记得大一被室友拉去观海,夜晚几个人在沙滩上印脚印,湿刮刮的风将你没有绑起来的头发与空气黏着在一起,你被妈咪室友们推搡着,什么也看不清。
米莉拉怕你摔着,一直牵你的手,苏小怜时不时在后边推你一把,你眨着眼,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瞭望见地球在疼痛之时遗落下来的蓝眼泪。
那是宇宙在冷寂与碰撞间流下的眼泪,星河逆流进入平阔的海面,被潮水推送着,一滚滚涌上镌刻脚印的沙滩。
荧蓝色的海光埋过你赤裸的脚踝,在那一刻,你闻见宇宙沉寂悠久的悲戚,祂将星星摘下,送予你。它们流动在你的身体里、在躯壳中流淌,焚燃起一幕幕幽蓝色的火光。
你仿若置身于璀璨流淌的银河,千真万确,而这片孤独沉默又寂寥的宇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