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1 / 1)

【一】

戚恬和易清徽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图书馆。

她当然不是去学习的,那会大学社团活动众多哪有心思整这事,戚恬满脑子的吃喝玩乐,若不是为了能躲开到处都能遇到的前任渣男,她就没想过踏进这块文雅的学习圣地。

然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戚恬确实在那寻到了清静,但这份清静于她而言又过于束缚。

结果就是书看了一会就没有办法看下去,戚恬混在热闹吵杂的环境太久,还真不习惯这样安静的氛围,她只得撇开书开始无聊的打量周遭,盯着天花板发呆后,又观察别人的动静。

她就这样见着了易清徽——那是一位干干净净,气质清冷的男生。他低头正认真看书,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扫落一片浅淡黛青,手指纤长细白,翻阅书页的细小动作都显得格外引目。

男生的侧脸轮廓精致,戴着眼镜,文雅秀气。即使只穿了普通的衬衫长裤搭个短毛衣,偏能把他的干净气质勾勒得淋漓尽致。

戚恬眼睛那么一眯,却是对他唐突的起了别的兴趣。于是她起身坐到了男生对面,故意闹出点动静让他把视线投过来,而男生也确实如戚恬所愿的循声抬起头望向了她。

然后戚恬弯起唇角,冲他笑了笑。

男生眉间拧起,什么都没说的又低头看书去。

戚恬也再次翻开书,借着书的缝隙继续偷看着。

他可真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存在。戚恬在他对面毫不客气的大胆的坐下来时,意外的还收到了四周不少妹子的“青睐”。

搞什么嘛,这群人明明也跟她一样喜欢看人家,结果愣是没人敢坐到他对面去?现在她坐都坐了,瞪有什么用?

戚恬对这可笑的无用行为嗤之以鼻,干脆无视那些恨不得扎死她的目光,堂而皇之的对男生进行了搭讪:

“你好好看,能给我个联系方式吗?”

她心里想着就算拒绝了也值,好歹先留了个印象,也搭上了话,等以后再慢慢攻略追求。

谁知男生仅仅只是抬眸再瞟了一眼她,一副嫌恶的神情,把书合上,起身迈腿离开。

徒留戚恬尴尬的呆坐在原位,看着男生瘦削修长的身影渐行渐远,随后,一直盯着她举动的那些女生,有不少人发出了嘲笑声。

女生们的“窃窃私语”像装了喇叭似的,音量就是那么恰好,清晰无比的传进戚恬耳朵里:什么不要脸什么活该的各种讥讽,疯狂地狠毒地钻到戚恬周遭,生怕少说了一句就少剜了她一块肉。

但戚恬这人早习惯了被人议论被人嘲讽,她对那些尖锐的话语置若未闻,满脑子想着的还是男生予她的反应。

……她竟是连一句话都不配给吗?开什么玩笑?

戚恬借着家境和相貌气焰嚣张惯了,被这么颜面扫地的拒绝可真是头回,一下子把她的胜负欲激得爆炸。她憋着怒意,回头瞪了偷笑的女生们,气鼓鼓的也站起就走。

后来她很快就收集到了那男生的一切信息,资料袋上的“易清徽”三个字相当刺眼,让戚恬咬牙切齿念了好几遍,一直记了多年。

然而打开易清徽的资料时,戚恬有些意外,易清徽是个学生她猜得到,可他是个高中生,刚十六岁。

那怎么会出现在她学校的图书馆里啊?怔愣了一会的戚恬,后知后觉的才想起自个读的大学往下是有直属高中,校区好像是在一块。

而易清徽则是高中部的风云人物,撇开那张好看脸蛋先不谈,他的成绩实在优异得可怕,分数远远领先第二名,各项科目都是强项,连体育也没放过,简直就是“学神”。

不过“学神”的家境普通,易清徽是单亲家庭,跟着母亲长大的——他的母亲出身好,书香世家的女儿,但她在二十岁那年就跟家里断了关系,和易清徽的父亲私奔,结果易清徽的父亲英年早逝,留下了孤儿寡母。

好在易清徽的母亲性子坚韧,也够倔,就是不回娘家,一个人担起了重任把易清徽带大。所以易清徽身上有着很多母亲的影子,他的脾性养得清高凌傲,穿的虽然是洗得发白的校服,那身子板却挺得比谁都端直。据说还是学校这边给他投了无数橄榄枝,好不容易才把他招进来的。

戚恬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得怎么把他吃干抹净,她是喜欢玩,也遇过不少类型的男人,打从上大学开始,戚恬身边就没断过男友,但易清徽这种绝对是罕见的,难度也是前所未有的。

她有过放弃的念头,毕竟半途而弃也不是很丢脸的事情,然而视线瞄见资料上易清徽那张寡淡冷俏的漂亮脸蛋时,戚恬握紧拳头,决定还是下手。

于是易清徽自此进入了她的狩猎区域。当然,在易清徽之前,戚恬狩猎男人的喜好点一直是年上型的哥哥,若不是前男友的骚操作让她对年上型的哥哥暂时倒尽了胃口,她可能还不会有那么大的动力去啃易清徽这根过于年轻的硬骨头。

——毕竟易清徽是真的难啃。

她起初用老套路去追的,什么富家千金什么攀上她能少奋斗十年,能使的招数都给使上了,还穿得相当惊艳挑逗的总是冒在他面前。但易清徽每次瞟都不瞟一眼,总是越过她直接就走。

搭讪没用,身份地位没用,漂亮外表更是没用,戚恬次次踹到铁板,最后自暴自弃的拿钱去砸,说要包养他时,她才终于收获到易清徽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滚。”

简短的一个字里已经蕴藏了不少易清徽当时的情绪,他从来不骂粗的,而这次对她无理取闹的提议和纠缠,表达了更深一层的厌恶。

结果戚恬仍是没放弃。

因为她得到了一个消息,告诉她或许有机会能拿下易清徽。于是戚恬毫无犹豫写了一张巨额支票,让人把它送去医院,虽然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易清徽把它揉烂又丢回来,但好歹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可以试着赌一赌。

戚恬那天等了很久。

直至迫近凌晨,外边开始下起绵绵细雨之际,她终于等来被淋得浑身湿透的易清徽。

戚恬坐在沙发上悠哉的磨着指甲,也没招呼他坐过来或是怎么样,她让他站在门口干站着等了许久。

而易清徽偏偏比她更会保持缄默,他挺直腰板站着,那双透澈的漂亮眼眸毫无波澜的望着她。

“你也来太晚了吧,”戚恬冲他笑,刚磨好的指甲圆润齐整,怎么挠人都不会疼,“算了。”

她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只要你肯听话,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弄成。”

易清徽抿唇,眼底出现翻涌,攥紧成拳的手背迸起青筋,却是一句狠话都没有办法再跟她讲。

“我希望尽快能动手术。”他迈开长腿顺从的走近她,语气凝重。

“那你还等什么?”

她伸手刻意用指尖抚过他喉结,激起他微小的退缩反应,易清徽拧紧眉头不甘心的模样出乎意料的令她相当兴奋。

随后戚恬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用力把易清徽仰正的头颅按低下来,迫使他屈弯膝盖,还在他耳边低声轻笑,“脱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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